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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篇小说:霜叶红于二月花(中)

时间:2008年11月8日 12:23,作者:杜江波,浏览次数:9450

自从部队转业进公安局后,因远离了原有的业务,杨眉自己总觉得专业知识匮乏,致使很多案件无法圆满完成。面对同志们困惑的目光和理解尊重的好意,求知的欲望像一团火在他胸中燃烧。于是乎借书、买书、订报成了他的特别爱好,不久便剪辑积累了几大本厚厚的古今中外的典型案例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慢慢地,他在一些案件中能提出一些独特见解,某些案例分析时常被采纳,渐渐的由外行变成了行家里手。

尤其是对犯罪心理的分析更是独树一帜。在他看来所谓性犯罪中的“半推半就”就不能一概称为违背妇女的意志,而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性意境;是一种性感的调侃和表述;更是一种女性诱发对方激情而亢奋的撒娇,概括地说,是属于一种性技巧的范畴。当争论激烈时,他还会有点急地指着人家的鼻梁说“你们小俩口就没有过这种状态?”逗得男警官笑弯了腰,女警官偷偷地骂他是“老梢(骚)公”呢!

这一夜,老公安彻夜未眠,一个大大的烟灰缸烟蒂横七竖八,可他终于发现了此案的不少疑点。

其一、受害人是去被控告人租住房借阅资料,而且一进屋就关上门并躺在床上,这说明他俩关系非同一般,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相处了。

其二、事发后,受害人出门时,还回过头来招了招手,可见其依恋之情溢于言表。

其三、事发当天受害人经期未尽,顾及自已的身心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“强奸”的定义是对对方实施“暴力”或“以暴力相胁迫”,单凭“扣住手腕”“捂住嘴巴”予以认定强奸是否草率了一点?

一个悬疑在他的脑海里浮动。

老公安杨眉在窗前凝眸远眺,手中烟头由通红变成了白色时,天空顿时开朗起来。一片红光捧着一轮珠红色的太阳从天际慢慢地爬上来,白色的墙体刹那间被镀上了一层金粉似的,反衬在脸上,使他显得容光焕发、神采奕奕。

早饭后,老公安杨眉为了弄清一些细节,又同他的助手女警官再一次来到环宇公司询问了被控人胡松。

“你为什么要强行脱掉女方的内裤?”

这次问话是单刀直入,不打算给对方留下任何思考的余地。

“那是……是……”胡松似有难言之隐,嘴唇嗫嚅了许久却一句成句的话都未能说出来,低头不语。

 “年轻人,既有今日,又何必当初啊,男子汉大丈夫敢做还不敢说吗?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,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,你是一个有知识的人,不会不知道法律的庄严吧?!”

这次询问,老公安杨眉的语气虽然比上次缓和了许多,但话语中仍不失棉里藏针。他深知简单的重复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,只有把思想融入对方的心底,才能勾出对方的灵魂。

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我说了还不行吗?”小子终于煞不住了,他那最后的心理防线遭遇到老公安老辣的“性分析神箭”早已溃不成军。

“我说了,你们一定要为她保密,要不然就会影响她的名声……算是我求你们了,行不行?”说着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
“你先站起来,有话好好说。”

说着老公安杨眉向前把胡松拉起来。

胡松抹了一把眼泪,拍了拍两腿的灰土,坐在椅子了开始哭诉起来。

说那天他休假,在租住房学习电脑,何莲来借学习资料。一进房间就躺在床上,他呢,也正想休息一下,见她躺在自己的床上,心里扑腾腾的跳起来,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一起一伏的胸部上。

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欲火,就快步地走过去撩开她的裙子……她说不要霸蛮嘛,大姨来了还没有走清爽。可他浑身燥热,“老二”雄赳赳,气昂昂,恨不得冲锋陷阵,实在无法抵挡异性的诱惑……

“那你为什么又要紧捂人家的嘴?致使人家好长时间喘不过气来?”

胡松好像没有在意,仿佛还沉浸于那情境之中。

“听清楚了没有?我问你为什么还要捂人家的嘴巴?”

老公安杨眉两道剑眉“刷”地急剧上扬,双目寒光直逼。可他重复了好几遍,胡松才从中意境中挣扎出来。见老公安神情甚是威严,知道再不说出真相已是不行了,只好打起精神极不情愿的又说了起来。

“几分钟后,她亢奋了起来,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腰,嘴里‘哎--哎’不停地叫床,真是一声更比一声高啊!因为我卧房的一扇窗户正对着村里的一条大道,人来人往的,我怕被过路的人听了去说闲话,就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。完事后她嗔怪我说‘你这家伙,差点闷死我了’……”

女警官不停地记录。

老公安喝了几口水,又点燃了一支香烟,他脑海里依稀记起某个关于“性”的概念来。论著中说:女性一旦出现性高潮,其心里头就如同搁了一盆烈火似的,除了要求对方急风暴雨般的撞击外,还会就势发出一阵一阵的“哎、哎”的声音。而这种声音恰恰是她得到极大满足后心身快慰的真情流露;也是人的感觉器官与大脑神经高度融合后产生的一种代谢体;是一种十分和谐的兴奋剂。老公安杨眉想到这里,仿佛看到了黑黑的疑团中透出了几分亮光来。

随后他又想,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作为推翻此案的事实依据啊!要否定这不是一起强奸案,女方的认同才是至关重要的!可是局里已经把此案定为强奸案立案受理,如果不将此案的疑点弄清楚,万一办了错案咋办?办了错案影响自己的名声是小事,可枉送了一个年轻人的大好前程,那才是天理难容呢!

此刻,老公安杨眉心里燃起了一股仗义执言、追根究底的正气。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这句名句使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。如果眼前这个“家伙”是自己的孩子,哪又该怎么办呢?如果被判个徒刑,他的父母又会是什么状况?想到这里,老公安杨眉很快又冷静了下来,继续了下面的问话。

“事后你们继续有过来往吗?比如说信件交往?……”

“没——有,好像……没有。”胡松犹豫不决地回答。

“不是好像,有就有,没有就没有!”女警官有点不耐烦的说。

 “不要紧张,小胡,你仔细地想想,想清楚了再回答好吗?”老公安杨眉一边启发一边递给他一杯水接着说道,“这可是你罪与非罪的关键啊!”

胡松接过水,看了老公安一眼,他发现老公安的目光中好像已没有原来那种寒气逼人,似乎还增添了几分慈祥、几分暖意,心里便涌出一股深深的悔意来,下面的问话也就顺畅了许多。

其实胡松与何莲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,俩小无猜,青梅竹马,村与村只隔开一条河,今年携手一同来东莞环宇公司务工。

高三的某个星期天的中午,他在何莲家的红薯地窖里跟她初次偷吃了禁果。因为是第一次,她见了红,他脸也惊红了。

第二学期开学不久的一次晚饭后,他俩又一次相约在河边的柳树下约会,何莲搂抱着的脖子坐在他的怀里,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精美的影集,神乎其神的说是要给他欣赏一样东西。打开一看,影集的扉页上竟然缝着一片白手绢,正中用浅红色的丝线刺绣勾勒出一片红叶,红叶内如水洇似的散淡开紫红色……何莲指着那片红时说:“亲爱的松,你能不能给这幅小刺绣题个名呀。”

胡松左看右看,还是一头雾水。“这有什么好看的嘛,不就是一片普通的枫叶吗?”他把自己的那只“咸鱼”手从他的内衣中抽出,不耐烦的说。

“是一片普通的枫叶吗?你仔细看看呀!”她晃着头,边说边撒娇的骂了一句“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!”经她一逼,我还当真仔细地看了看,这才明白。原来那叶子上沾满了已发黑的血迹!那血迹呈现出一幅不可思议的图画——一片红叶!

胡松终于想起了那天在地窖,她用来擦拭身子的白手绢……

“你还把它给珍藏了起来,也不怕人家知道笑话?”我说。

她伏在我的肩膀上说“这有什么好怕的嘛,如果要笑话的话,也只能笑话世上如你一样‘蠢’的臭男人!”接着又说“平时你不是爱给人家女生题字吗?干吗不在我们爱的见证上也题上一个呢!”

“好好,好!让我好好想想……哎,‘秋艳’咋样?”见她不置可否,就解析说“我俩做好事不正恰巧在秋天这个艳阳高照的季节吗?”

“这么老气横秋,不好!再想!”他语气十分坚持,不容辩解。

“那就‘我以我血荐轩辕’咋样?”

“不行,不行!我俩做的是世上至纯至爱至高无上的好事,怎能说得那么恐怖啊!”

见她这样执意,我只好当起真来。仰望着天空,此时正好月芽儿徐徐升起,灵感一现,于是脱口说“那就题为‘初夜’!对,就叫初夜!”又加重了语气。

银色的月牙儿此时正在我们的前方,随着云层飘浮若隐若现像是在对我俩眨眼。

她听了好一会才在我脸上亲吻起来,那两个圆圆的、坚挺的乳房紧紧地压在我的胸膛上,似两只小白兔向我奔来……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,急不可耐地松开她裙下的内裤……

皎洁的新月预示一个美好的夜晚的到来。

完事后,她凝了凝神,主张把夜晚的夜改成血液的液,后来又觉得太俗气,也太暴露。想来想去还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,我俩想到一块了,决定把它题名为‘霜叶’,霜叶红于二月花,多么有诗意呀!这样在别人看来实实在在是一片“普通的枫叶”,神仙也不会觉察到是我们开拓的处女地!也意味着那一夜我们的疯狂。

胡松喝了几口水,继续说下去。

“以后的日子里,我跟她只要有空闲,总要亲昵一番,有时在林子里;有时在山野的草垛子里,偶尔也会去旅馆开房过夜……每次她都显得很爽、很惬意,完全是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。

奇怪的是,近一段时期,她却没有原来那样主动了,还常常对我说:已经把神圣的贞操献给了我,以后如果我变心的话就是小狗、混蛋、畜生,还要把我告上法庭……

 “这种事社会上蛮多,大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认为不出大事就行。”他像是还要将其他人做的这种事也要一一抖出来,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似的。

“行了,行了!不要扯远了!我问的是厂方控告你以后,你们之间还来往过没有?”其实老公安杨眉早就听人说过,现在的女娃,有的为了吃喝玩乐把自己当成商品卖,白天在厂里是女工,一到晚上就到外面做鸡;有的甚至还同时被几个男人包养!他怕自己收不了埸,连忙打断他的话,再一次提醒他。

“我被你们留置的前一天她给我来了一封信。”

“信中说了一些什么?你还记得吗?”女警官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。

“意思是控告我是厂方的意思,她是被胁迫的,所以辞工离厂,很后悔。信的最后几行字,好象有被泪水浸过的痕迹,模糊不清……”

原来,那一次他俩做爱时,何莲充满激情的“猫叫春”刚好被公司经理听了去。

第二天,经理就上门来找她说:只要她同他那个腿上有点残疾的弟弟相好,事情就不会讲出去。那经理的弟弟是一个公司工段的总管,有点钱,当即拿出一叠钱叫她在一份确立婚姻关系协议书上签字。她怕事情闹大不好做人,又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妹妹,父亲经常有病,为了全家的平安和保全自己的清白,再加上她也认为:一个女人家总是要嫁给一个男人的,好汉不吃眼前亏,因此,很无奈地在份协议书签了字。至于控告胡松的事,她还蒙在鼓里哩!

听他这么一说,两个警官真是哭笑不得。一个成年女孩竟然寡廉鲜耻拿自己的青春开玩笑。即便是遭到了胁迫,也不能服软啊,上有朗朗青天,下有国家法律,唉,现在的人啦!对人生对法律无知到这步田地,简直是人生的悲哀呢!女警官边记录边叹息着何莲的无知。

“信呢?哪封信还在吗?”老公安急切地追问。

“撕了!当时我肺都气炸了,我还骂了她一句“臭女人家,被我撕成了几片丢了!”说完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。此刻他大概也认识到了那封信的份量,更是感到大事不妙!他那层由无知铸造的外壳,终于被老公安的谆谆教诲击破……

一种强烈的责任感,似乎让老公安杨眉对这宗“强奸”案的推翻有了信心,他与女警官交换了一些意见,决定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,还它的本来面目。

天上没有一丝儿的风,只有淡淡的几片白云聚拢在头顶上。通往胡松家的简易公路上,女警官开着警车风驰电掣,扬了一路灰尘……

一进堂屋,老公安杨眉抬头一看,被正中的一幅遗照给愣住了。他走上前去凑近一看,心里不禁大吃一惊,这不是我高中哪个同班同学吗?四方大脸,高鼻梁,右下鄂一颗黑痔;虽然时间流失,生理特症是不会改变的。他还发现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,清楚地写着“胡某某老大人”……原来胡松这个小伙子竟然是这个老家伙的儿子!真是因果报应啊!

老公安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:自己费尽心机、绞尽脑汁所要帮的竟然是“仇人”的儿子!越想越不是个嗞味,他紧紧地盯着墙壁上的照片,嘴里喃喃的重复说“怎么会是这样的呢?……怎么会是这样的呢?……怎么会是这样的呢?”

老公安杨眉永远不会忘记文革中那段痛心疾首的历史。

他俩原本是一个班的同学,虽然相互间谈不上十分亲近,可也没有情感上的纠葛,仇恨也就更不用说了。

可运动不久,学校学生就分成了两大派。自己被打成了保皇派,成了“变色龙”、“小爬虫”、“哈巴狗”。更让人记忆犹新的是那埸批判会上,自己为了档住老同学打在一个当权派头上的木棒时,老同学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,竟然恶毒的把我手腕打成了骨拆。更让人痛苦的是,他那丧心病狂的兽性,以后还在多次批斗会上,对一些老教师拳打脚踢。老公安杨眉再也想不下去了,手腕上至今还留下一股难以言状的隐隐作痛!

“老杨,你在想什么啊?咱们开始吧!”女警官看他一会儿皱眉;一会儿叹气,如呆似傻的样子,以为他中了邪呢!“好,咱们开始!”老公安随口答道,可他的思绪却难以从那埸浩劫中抹掉。

老公安看着女警官已开始在屋内勘测,强压着内心的愤懑,想着这次来的目的,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“是呀!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!”

继而又想:一个疯狂的年代,人人自危,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都有一种原始的冲动!可是只要社会前进,国家富强,个人受点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!再说自己肩上担负的是人民的重托,一个老公安的责任,又何必去计较那早已逝去了的恩怨呢。想到这里,他心里豁然开朗起来。回过头,只用异样的眼神朝墙上那幅相矘了一眼。

女警官找来了一根木棒,早已在胡松的卧室里扒来扒去,床头床尾一一翻了个遍,可就是不见那团纸屑。

“莫非在床底下?”

老公安快速地弯下身子朝胡松的床底下寻去。

可床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。

他只好借来手电筒,戴上老花眼镜,猫样的钻了进去。顿时,一股浓烈的霉味呛得他透不过气来,几只被揽了好梦的花脚蚊子凄怆地在他耳边快速飞旋……令人作呕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,呛得他不停地咳嗽,胃酸在胃里一个劲地往上冲,几次都差点呕了出来,可老公安硬是没有放过一片纸屑。

半个小时过去了,满满一纸盒子发霉的各种纸片被拉了出来。老人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……女警官心疼地用毛巾给他拍打着满身的灰尘,理了理他那沾满了蛛网的白发,眼里已蓄满了热泪……她让老公安坐在一旁歇息,才把那一纸盒子的纸屑倒在地上一一辨认起来……

可让他俩失望的是,任凭长了两双智慧的眼,也没能从中找出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。

老公安更是忧心忡忡,直到上车时始终沉着老脸,心里不免为这小子担忧起来。他看了一眼女警官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……然而就在这时,车窗外突然传来稚嫩的“伯伯,伯伯,”的叫喊声。一个小女孩追着他们正从村里慢行的车子,手里高扬着一个白色的纸团,大声地喊着追赶过来。老公安赶紧叫把车停在路边,探出头看着小姑娘来到车跟前。

“警察伯伯,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呀?”小姑娘托着那团小纸团,一脸疑惑地说。

见此情景老公安连忙从车里下来,拿过小纸团慢慢地展开,双眼顿时放出喜悦的光来:“哎呀,妹仔,你是在哪里捡到的呀,真是太好了,我们就是在找它呢,谢谢你了!”

原来在屋内搜寻时,却忽略了屋内的几个角落,而那团小纸团恰恰被一张巨大的蛛网裹着。

“你说找到这封信后,胡松会反控厂方吗?”车上老公安对女警官说。

“即使胡松不反控厂方,我们也要追究厂方的法律责任!”

为了争取时间,按办案程序,老公安杨眉想尽快找到何莲,早日让此案真象大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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