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杖菜农
时间：2007年11月9日 10:19，作者：夏运旺，浏览次数：4522
正是秋冬交替的季节，人们的脸似乎也遵循着自然规律，如同树叶一样有着飘零欲坠之势。我从越南旅游归来的路上，山谷中汽笛欢腾，白鹭在稻田上空缓缓飞翔，在那山径上，碧水边，姑娘飘着彩裙戏水。田边的野花倾吐着芳香，清清的河水潺潺流淌，一路颠簸总算快到家了。但火红的彩云接走了太阳，多情的星星捧出了月亮。郊区的路灯依然黯淡，薄雾轻烟四散，彷佛夜幕快要降临，我向车窗外无目的地放眼远眺灰暗的山野，忽见深远处有两个难察觉的小点儿，在空旷的稻田里晃动着。出于对眼睛锁定“动物”的好奇，一直凝视着并仔细辨认。还是很模糊，向来做事盘根追源的我，干脆下车步行。
百米、两百米，走进“动物”的跟前，确认是一位老杖与一位七、八岁娃娃，好像是祖孙俩，眼前闪现出一缕激动人心的场面，披星戴月的老杖，一边弯腰采摘蔬菜，一边与孙儿讲着他童年与财主放牛的故事，两翁孙和谐的场面，吸引了我的好奇，于是不声不响就地蹲下来听他们继续讲下去。那淘气的娃娃聚精会神地聆听，不时还发出反问：“老老爷，财主不给饭吃，你怎么不骂、不跑？ “娃，那时我才10岁，跑到哪里去，天下财主心一样黑。”
仔细观察老杖；他一张清瘦的脸，略带苍黄色，两鬓斑白了，胡须也是白的。自唇间滑出苍老。门牙整齐，左右座牙“下岗”，但讲话吐字还很清楚。
听爷孙谈话心中也翻腾起我的童年遭遇。还是俊秀的娃娃眼睛管事，他向蹲着的我发问：“你是什么人？”，“我是过路人我答道。又问他们：“大爷，这天都黯黑了还在这采摘蔬菜？明天定有喜事么？宾客临门，才提前弄回家吧？”
“不，我虽老了，仍是菜农，乘着月光采摘回家，9点钟前整理完，10点睡觉，明早4点起床，挑到市场去卖。”“大爷哪村人，大号，贵庚多少？”，“我是潭田村人，乐朝光，今年八十二岁”，“是寿星，大爷已是四世同堂，幸福！该歇着享清福了，老伴身体健康吧？”，“她今年七十四岁，有中度糖尿病”，“儿女供粮、卖菜的钱用来零花吧？”“不，我还种了一亩田。粮食够吃，种了一亩田七种抢季蔬菜，今年已收回卖菜钱3600元呢！现在又不兴割资本主义尾巴，虽苦点，苦起有劲头”。
老弟，歇着享福，不劳动会发胖，你们不是说：生命在于运动，我种田、种菜，来往奔波不也是运动吗？儿女们都希望有个100岁爹，虽经历多朝皇帝、总统、主席、总书记……，但我还想活到“东亚病夫”赶上美国那一天呢？哈哈！老杖多幽默！
（共计989字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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