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显本也有佛性,这里有一则草鞋变鱼的传说。
一天,尚显与尚仁一干人去九龙河里洗澡,大家都想回了,可是,尚显意犹未尽,就说:“我把我这双草鞋丢到河里,如果你们抓住了,我们就回,如果抓不住,我们就继续洗!”
“好。”小朋友们一致赞成。
于是,尚显将草鞋一下丢到河里,小朋友们就去抓。没有想到,那双草鞋一到河里就变成了两条大鲤鱼,总在小朋友们面前穿梭,小朋友们怎么也抓不住,直到尚显想回了,那鱼变成了草鞋才被抓住。
郑枋见尚显从小就这样,心里很是不舒服,就对尚显说:“你不要整天佛呀道呀地乱讲,你要跟先生多多学习,将来考取功名,我们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爹,读书就只为考取功名吗?”尚显委婉地对父亲说:“选官何如选佛?当官不与民做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,当今之世,有几个当官的能为老百姓做好事?大凡都是官官相卫,这叫做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倒不如潜心问佛,修成正果,普渡众生,造福人间。”
时光似水,日月如梭。转瞬,尚显已是十六岁的后生了,只见他生得丰姿英伟,相貌轩昂,齿白如银砌,红唇口四方,顶平额阔,天庭饱满,地阁流长,大耳垂肩,好一幅贵人像!
于是,郑枋送尚显去求功名。
尚显本就天资聪颖,十年下来,四书五经,诗词歌赋,无所不会,就是那深奥的佛理经书,他都能倒背如流,对于功名来说,真可谓唾手可得。当年就通过了乡试,而且夺魁。
难怪后龙山那棵千年古樟年年兰花盛开,就是冲着我儿尚显来的!郑枋那高兴劲儿就不必说了,立即为他打理行装,准备让他参加省试、会试,直到殿试。反正要一试到底。
郑枋还有一点不放心的是,生怕尚显说到做到,出家当和尚。于是,暗地里为他订了一门亲事,聘于嘉禾谢氏,名叫英莲。
父母的想法是,只有为他讨个媳妇,成了家,立了业,这样就可拖住他了。如果再有个一男半女,就可把他的离奇想法打掉。俗话说: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”,这样郑家也就有后了。
事不宜迟,父母及时择吉日与尚显完婚。
尚显听说后,十分诧异,不过,父命难违,再说,对于男婚女嫁,也有一点好奇感,于是,勉强依从,待应付过去再说。
拜过天地高堂,大礼完成,新郎新娘入洞房,尚显掀开新娘的红盖头,只见新娘眉黛春山,眼含秋水,一髻青丝分左右,双脸红润情脉脉,两只玉手纤纤巧,全身香气只袭人。尚显只觉似曾相识,面容莫辨。模模糊糊,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歌声:
爱恋伊也爱恋伊,愿今生常相随,
愿今生常相随,与君长相随。
尚显不觉心旌摇荡,春意漾漾,意欲难禁,暗地喃喃自语:真是说什么王权富贵,怕什么戒律清规。只愿天长地久,与意中人儿紧相随。这一定是前世姻缘,不然怎会如此和谐,怎会如此动心?
英莲面带微笑,十分可人,待谐花烛。此情此景,任你是正人君子,任你是柳下惠再生,也会心猿意马,梦断巫山。何况是尚显?他本就凡尘未了,有此一段姻缘,当年同登凤辇,并倚香肩,共携玉手,骨酥酥,筋软软,那如痴似醉的情景又袭上了心头。现在,佳人就在眼前,怎能不重温旧梦?尚显将手伸出,英莲抬起两只纤纤玉手迎了过来,不料二人双手一接,却双方都扑了个空。尚显看着英莲却是水中月,镜中花,用手去摸,不能触其体,用语去激,不能传其声,眼能见,却不能相亲相爱,似真却是梦,似梦却是真。两茫茫,心焚似煮;凄楚楚,欲火难挨。英莲更糟,那一闪后,她根本就看不见尚显,突然间不知尚显身在何方。不知究竟为何,心中一团疑云陡起,如堕烟海,飘飘浮浮,不知所踪。
第二天早上,英莲见尚显仍在房内坐着,衣冠整齐,痴痴地望着她。英莲面带羞色,大惑不解地说:“相公,昨天晚上,怎么一下子就看不见你了,莫非……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我是只能看见你,却摸不着你。” 尚显也感到莫名其妙,正想问她。心中暗叹:难道我真的只有念佛求经的命,而无夫妻之缘?
“你再摸摸看。”英莲慢慢地靠近尚显,温情地说。
“大白天了,还摸什么摸?”尚显说。
“我们已经是夫妻了,还分什么白天黑夜?”英莲说着就解脱了衣服。“你摸吧!”
尚显一看,只见英莲双峰突起,脸泛红光,娇嗔一笑,百媚具生,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挑逗?一颗心突突地加快了跳动,刚熄灭的欲火再度燃起,而且更烈,于是,他伸出双手,又自向着英莲抱去,刚到英莲面前,却又是扑空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英莲亲眼看到尚显扑来,却仍如昨晚,你说她惊不惊?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尚显也疑惑不解,这莫非也是前生注定的?
“唉!”尚显长叹一声,刚刚盟发的一丝爱恋之情迅即消失殆尽。
从此,尚显问佛之心更坚定。时时事事处处都避开英莲,连正眼也不敢瞧她一瞧,生怕又引动凡心,以免到头来又是水中月镜中花,凭添无限烦恼而已。
回门这天,也就是办喜事的第三天,这是新田的古老习俗,第三天,必须回娘家拜父母。回来后,母亲免不了要问女儿的洞房花烛事,英莲隐隐约约地将这一怪事告诉母亲。
“世上竟有如此怪事?”娘说。“我去找个八字先生来看一看!”
她们娘女俩就去问八字先生。
“我算了一算,东山岭村聚天地之灵气,吸日月之精华,岭秀露珠,佛光四射,该村当出佛祖,莫非就应验在尚显身上?!”八字先生说。
“照这样说,他就是佛命了?那要如何解呢?”
“我算得不错的话,佛命倒是佛命”八字先生说。“只有破了他的荤戒才能去掉他的成佛之心。”
于是,母女俩想方设法要破尚显的戒,吃了荤,破了戒,大概就不会有这种怪事了。
一天, 岳母特意将女儿女婿叫回来。
“今天没有什么菜,我杀只鸡给你吃。”岳母说。人说“小孩子爱糖,岳母娘爱郎”,这话一点不假。
“不要杀,我不吃鸡肉。”尚显推辞说:“我母亲怀我十六个月都没吃过荤,我也有十六年未开荤 ,今天怎能随意开戒?”
“今天你是客,我是主,我叫你吃你就得吃!”岳母说。
“你既然这样讲,我也不好说。”尚显说。“要吃,你就得给我吃只全鸡,不要让人分吃了!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岳母说。“只要你同意吃就行了!”
于是,杀了只大公鸡。席间,英莲的母亲一个劲地劝尚显吃菜,把两块鸡胸肉夹到他碗里。
“我说了不吃鸡肉!”尚显推辞地说。
“蠢女婿,鸡(机)不可失,时不再来。” 岳母娘笑了笑说。“你刚才不是说要吃全鸡吗?现在全的,都在这里,你一定得吃!”接着,顺势夹着一个鸡腿往尚显嘴里面一塞说:“这下你把这鸡腿弄脏了,看你吃不吃!”
尚显没法,拗不过岳母,只得随缘而过,开始吃起鸡肉来了。
“我要吃!我要吃!”这时,只有几岁的外弟进来嚷着要吃,母亲为外弟也夹了一个鸡腿,外弟接过就吃了个干净。
尚显趁此机会说:“家中还有急事要办,小婿告退。”
岳母见他如此说,反正戒已破了,目的已经达到,于是,岳母包好了鸡肉送他。
送至大江洞时,岳母将伞给他,尚显接过伞看了看,就到田中去洗伞柄,田中的水也不干净。“如果有口井就好了。”尚显想,就用伞尖向地下一点,没有想到,这一点不打紧,地下突然冒出了一股泉水,瞬间形成了一口清亮亮的水井,于是,尚显就在井中将伞柄洗了洗。
“这是我拿了的伞。”岳母说。“你连岳母都嫌了,将来成佛又有什么用?”
“不是我嫌你。”尚显说。“我闻到这伞有一股戾气,有冲煞,大概是那只大公鸡的阴魂未散。所以,我就得洗一洗。”
“看来,你既然能点地成井,一定是有佛性的了,那么,你将我女儿如何安置?”
“有女何患无家?”尚显说。“我与她已是有缘无分了,我料得不错的话,我祝她日后要开千丁!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嘉禾石燕有一胡姓,即为英莲之夫,命中有七男二女,新开一村,就叫千口村吧!”
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!这如何使得?”
“佛家不打诳语。就此作别!”
尚显话刚落音,田洞中突起一阵旋风,夹着一道红光,在天空中转了几圈,直向尚显袭来,尚显顿觉头昏目眩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英莲母女关切地问。
“没事。”尚显答。“意念神怡,佛根所至,报应,报应!”
看到这种情况,英莲母女知道他问佛至诚,无可挽回,尚显洒泪而别,再不回头。
英莲母女回到家中,只见刚杀的鸡依然在地上活蹦乱跳的,只是少了一个脚。
尚显得了这次教训后,问佛之心已铁定,什么省试、会试,等等一切凡尘俗事,统统丢弃于脑后。
这天晚上,他做了一个梦。
一次,舍利弗有事进王舍城,看见一个人,披着袈裟在街上走,态度从容,威仪严肃,觉得很是奇异,就跑近去和他谈话。
“先生,你的服装像是一位宗教师;而雍容肃穆的态度,表现着很有修养的样子。请问,你的大名叫什么?你信奉的是什么宗教?”
“我叫阿说示。”那人答道。“我信奉的是佛教。”
“什么是佛教?你们的老师是谁?”
“本师是释迦牟尼佛!”
“啊,就是那位迦毗罗卫国的太子,出家成佛后,所创立的佛教吗?我倒听见人家谈起过。那么,请教你们的教义是些什么?”
“佛陀太伟大了!”阿说示合掌恭敬地说。“佛教的教义也广博深渊极了。常听本师说:‘万有皆从因缘生’,这可能就是佛陀的中心理论了。”
“‘万有因缘生!’很好!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?”
“可以的,就说这棵树吧!”阿说示指着路边的一棵树说。“这棵树的来源至关重要!首先要有一粒种子,这就叫‘因’,同时必须有土壤、肥料、水分、温度、空气等条件,这就叫‘缘’。由于‘因缘’的凑合,才能使这棵树生存,这就叫‘因缘所生’。如果,水土缺乏了,或是遇到了相反的打击,树就会干枯,就会死亡,终至消灭而无踪影,也就是说,万有的消灭也是由于因缘的!”
怎么会有这样的奇异怪梦?释迦牟尼,佛教始祖,万有因缘生,万有因缘灭,人生本就如此,早一天不生,迟一天不死,必得潜心参悟,理念新生,何不寻些经书,细细参禅?
村南有一个公馆,正对着笔架山,公馆后面有一间小屋,甚是清幽,尚显选定了这个地方,就天天在这小屋里坐起禅来。
父母还想劝他回心转意,对他说:“娃崽,‘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’,父母亲养你这样大,就算你没有夫妻之命,你也应该为父母亲着想,考取个功名,奉养父母。”
“爹娘,感谢你们哺养了我。可是,‘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不强求。’自从娘怀我十六个月,就注定了我的前程。十六年来,茹素难荤,这就是我吃斋念佛之命。如今又佛光罩体,不能近女色,这不是很明显地要我净心戒色吗?佛曰:‘修成正果,普渡众生。’我也只有随缘而过了。”
“你就这样绝情,丢下老父老母不管了?”
人生自古有归途,不是凡间随意留。
料得梵音萦梦处,莲塘悟彻万事休。
尚显随口成偈,再不做声,
父母见不能移其志,只好任随他去。
从此,尚显一个斗笠,一个瓢,开始了他慢长的问佛生涯。
陶岭十八鞭,据说有十八个庵子,所以,人们又称十八庵。陶岭不远,站在后龙山向前望就是陶岭的侧峰,雄伟巍峨,突兀于群山之中,这样的大山,定有灵气,不是吗?为什么会有十八个庵子的存在?对,先上陶岭再说。
陶岭果有灵气,“一曲远来何处笛,满天星斗夜光芒。”这句签诗就是从陶岭师姑庵来的。师姑庵,坐落在十八鞭中的第七鞭,岭为“白云峰”。住了十八天后,觉得此地不太幽静。再说,这里是尼姑庵,都是女人,也不方便。
听说石羊武当山是个好地方,他就来到武当山。武当山祥云缭绕,吸天地之灵气,得日月之精华,得天独厚。这上面有一个道观,佛道本不是一家,不是长久的问佛颂经之地。
武当山北二十里处有一个大瓜岭,这是一个群峰落,方圆有十来里,说是岭,上去以后就较平坦了,村落也较多,不是一个清静的修行之地。
北面大山之中有一个秀峰山,秀峰山顶有一所庙宇,甚是轩昂。于是,尚显前往秀峰山进发。
秀峰山坐落在新田县城北面十里处,山高岭陡,浓阴蔽日。从南面向上攀登,虽无路径,但较平缓。劈开荆蔓,绕攀而上亦不甚费力。攀援约一个小时,就到了峰腰,这里有一块小坪,约能容纳三四十人,有南东西三条小路通向这里,东面是悬崖峭壁,无路可走,这三路交汇处是上山的唯一休憩之地。再上就是一条石板路,石板路如登天阶,没什么弯曲,直转直上,两旁尽是青松古柏,凉风丝丝,阴翳蔽日,攀登而上,不知身在何处。爬上约四里,有一株横卧的古松,大有抱围,似一个庞大的天然盆景,特别引人注目,它傲然横立在东面悬崖边,直冲破四面蔽日的古树,突出在万千古木之上,直破云霄。如果你有胆量站上去,顿感豁然开朗,千峰万壑尽在脚底,闲云随风飘荡,野鹤上下盘旋,特别是南北方向的两条河流,一条是从永桂城而来,叫舂水,一条是从长田两江口而来,叫两江,在这里汇成一湖清水,在阳光的耀射下,鳞光闪闪,熠熠生辉。现在正是杜鹃花开放的时节,百花齐放,芳香袭人,鸟鸣蝉叫,更是别有一番情趣呢!有诗赞曰:
楚天一望任翱空,指点江山花万丛。
两水平明争潋滟,千关突兀竟峥嵘。
杜鹃似火漾心底,人世如烟幻酒中。
借得青春无限力,登峰造极驾长风。
这首诗就尽得了秀峰之玄妙,无有青春无限力,何谈造极秀峰岭?登上秀峰,一定会使你心旷神怡,宠辱皆忘的。不是吗?你置身在万花丛中,脚踏着‘两水平明争潋滟’,眼望着‘千关突兀竟峥嵘’,什么人世烟幻,凡尘俗事岂不都抛到呱哇国去了吗?“一上一上再一上,一上上到山顶上。举头红日白云低,万里山河皆一望。”无非也就是写了一个这样的境界。
再盘旋登上两里远,就到了山顶,山顶中部凹处有一片平地,果然有一座远离尘世的古庙,庙里住着一个和尚叫远尘,就是远离红尘之意。据说,这个古庙还蛮有灵光,一年四季香火不断,求神拜佛的信男信女络绎不绝。尚显历经坎坷,攀上峰顶,拜远尘为师,远尘为他剃度,赐法名“秀峰”。
秀峰于是在此潜心问佛,日日颂经。对于佛经一道,本来他就前生烂熟,不要数月,什么法藏,谈天;论藏,说地;经藏,度鬼。三十五部,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。修真之径,正善之门,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、地理、人物、鸟兽、花木、器用、人事,尽皆知识。度人厄难,超度亡魂,样样在行,成了远近有名的和尚。
一日子夜,他正在坐观天象,突见西北方向祥云缭绕,紫霞腾飞,一道佛光化成一个圆盘,经久不散。他掐指一算,料定必是佛门圣地。于是他叫师傅出来观看,师傅看后也有同感。
第二天一早,秀峰起来就对师傅说:“昨晚所见,定是灵山佛地,弟子愿前往寻访。”
“龙岂池中物,乘雷欲上天。”秀峰山这样的弹丸之地,远尘虽说舍不得他走,但料是留他不住,算来,秀峰和尚在山中也已住了八个月。于是说:“你志向远大,为师亦不留你,你就安心去吧!”
秀峰毅然别过师傅,向西北进发,去寻找他那心中的佛门圣地。
向西北行走,一路都是崇山峻岭,他餐风宿露,戴月披星,爬山涉水,披荆斩棘,穿过七匹龙骨,越过双巴岭,寻访了七天七夜,行至一峻岭中,只见这里古木参天,木石幽异,鸟鸣古涧,泉跳崖壁,重岩叠障,银沙铺地。那佛光就是这银沙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,秀峰和尚料定这就是他理想的佛门之地。
于是,他顺着银沙往上攀登,过龙潭,越香水峰。
好好的一天太阳映照,突然风云变幻,一阵山风吹过,天空下起雨来。真是大山的天,孩子的脸,说变就变。一阵风雨过后,一轮红日又吐了出来。虽然下了一场雨,可是地上一点也没湿,这就是银沙不沾水的缘故。这银沙,是阳明山上的一大奇观,是山中含一种矿物质的云母石,不沾水,而且在日光和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,煞是好看。
一峰接一峰,一坳又一坳,看见屋,走得哭,这就是山路的写照。秀峰和尚爬越数重山岭,向前一看,阳明山主峰仍然渺渺,可望而不可及。真是:
万岭绕重重,阳明第一峰。
白云笼古刹,紫雾拂长松。
远见幽岩鸟,时闻上界钟。
劳劳尘世客,何处觅禅踪。
这首诗就尽得了阳明之奥秘,不用说,清幽诡秘的阳明山应该是尽得天地之灵气,日月之精华,禅踪渺渺,诡异玄玄,古刹幽幽,紫气萦萦,好一似神仙境地,置身于此,还有什么劳什子凡尘俗事?还有什么红尘可恋?
尽管万岭绕重重,然而秀峰和尚就是要上山觅禅踪,他怎能怕这千辛万苦呢?巴不得“时闻上界钟”以定心神!正在慨叹萦念之余,山上突然传来一阵梵音,心想事成,看来,这里定是仙山琼阁,山中必隐有异人。于是更坚定了他向上攀登的决心。
这个阳明山本就如此神妙灵异,说风就风,说雨就雨,说日就日,说变就变。万壑流泉涌,千峰翠霭连。木石山川缠云袅,奇花异草扑鼻香。处处透着神奇。
劈开荆棘,手攀蔓藤,再上两里余路,只见边上立了一个墓碑,上面写着:“禹穴”,传说大禹治水时就是葬于此。
既有龙潭,又有禹穴,这必是藏龙卧虎之地,再参禅《玄空地理》,“艮九、震五、巽四高山,乾方六白生气,从兑消申坤宫,一白辅星与六合成联珠,灵山秀气,乾坤合璧。” 乾坤合璧,真神也!天下哪有如此灵异之地?较之仙山琼阁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跨过禹穴,就上阳和山,北望衡山巍巍,香烟袅袅;南眺九嶷翩翩,白云攸攸;往下一望,西面永州渺渺,隐隐在目。顿感心旷神怡,神清气爽,疲劳尽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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