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回

一箭金龙出大洞  万千海马归池塘

满山杉木满山松，一只惊鸿掠太空。

虎瞰千峰云袅袅，横征万壑水淙淙。

盘居瑶寨请民命，驰骋沙场斗佞凶。

且看金龙出大洞，浪花淘尽显英雄。　　　　

原来，官兵这次围攻的是赵金龙义军的主力。为首的虬髯大汉就是威震朝庭的瑶王赵金龙；那翩翩少女叫赵金凤，瑶王的妹妹；使折扇的叫山娃，赵金龙的义弟、义军的军师；二个虎背熊腰的小伙子是赵金彪和赵金虎两兄弟，义军的左右大将军。其余的都是精选出来的帐前勇士。难怪他们人人英勇，个个争先。

这一次，他们转战蓝山、宁远，在蓝山祠堂圩，赵金龙义军与官

军打了一战。

赵金龙三千多义军进兵蓝山，蓝山官吏急向省中告急，巡抚吴荣光，飞檄提督海凌阿，叫他速往蓝山支援，海凌阿点了五百名将士，风驰雨骤的赶援蓝山。见前面有去路两条，一是大路，一是小路，副将马韬等，请从大路进兵，海凌阿道：“救兵如救火，大路总是迂回，不如由小路进去，较为直截。”正议论间，路旁有役夫数名，被海凌阿瞧见，传至军前。

“这里到蓝山，走大路近还是走小路近？”海凌阿问。

“当然是走小路近，走小路要近十多里。”役夫答。　

“跟我们带路。”海凌阿遂由小路进发，并令役夫在前面带路。

谁知赵金龙早就晓得海凌阿要来围剿，故意选出精兵假扮役夫，引海凌阿走入绝路。才走了数里，前面就没有路了，两旁都是窄窄的小路。天公也不作美，偏偏又下起雨来，满路泥泞，只见官兵一步一滑，你推我挤，狼狈不堪。这时，路旁又出现了很多的役夫，官兵将他们统统叫来，强迫他们为官兵提携枪械，那些役夫无奈，只得将官兵的武器都接过来。　官兵们倒乐得快活，两手空空，在那泞滑的小路上，弯弯曲曲，继续向前进军。

义军把官兵的去向比作酆都城，把这条路比作黄泉路，一步狭一步，一路险一路。又行了几里路，忽然山顶吹起胡哨，杀出无数义军，义军居高临下，势如破竹。官兵的器械都被役夫背着，赤手空拳，如何对敌？他们赶忙叫那些役夫转来。可是那班役夫，携着官兵枪械，反转身来就杀官兵。义军天生神勇，刀剑斧钗，齐向官兵，官兵手无寸铁，上天无路，入地无门，只好伸了头颈，就像切西瓜一样，一个个由他开刀。海凌阿以下，统被杀死，官军全军覆没。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蓝山祠堂圩战役。

战斗结束后，赵金龙兵分三路，一路由赵金胜率领，往江华隐蔽，一路由赵金猛率领，上常宁发展，自己亲率精兵回新田营休整。湖南巡抚吴荣光大惊，火速命宁远、新田官兵拦截，他再遣兵增援。赵金龙刚刚摆脱宁远一万多官兵的围追堵截，在麻子塘又遭遇新田官兵的拦截。这次战斗打死打伤官兵一百多人，义军伤亡甚微，大获全胜。

“金龙出大洞，海马归池塘”。在湖南、广东、广西一带，民间从此流传着这一句民谣，说的就是瑶王赵金龙起义的故事。“海”，就是指湖南提督海凌阿；“马”，就是指副将马韬；“池塘”，就是指蓝山的祠堂圩。

 赵金龙出生在一个普通的瑶民家庭里，父亲赵生桐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瑶民，世世代代居住在枫木源那深山老林之中。到底是什么时候开辟出这么一块赖以生存的宝地，谁也说不清楚，除了“美女照镜”那优美的神话故事外，就要算瑶族古籍《过山榜》里讲得最清楚了。《评王券牒》中说：“傜（瑶）人根骨即系龙犬出身。自混沌年间，评王出世时，得龙犬一只。身长三尺，毛色黄斑，忌（意）异超群之也。忽一日，评王（龙颜）大怒，欲忌（意欲）谋杀外国高王。左右俱无承认，惟龙犬盘护（瓠）于左殿踊跃起身拜舞朝皇（王），惊中外。忽然语话，应答君臣。独言报君王之恩，自有兴邦之志。只有（用）口牙之计，何必用万马以行藏？欲求较（杀）人之机谋，且看细心之动静。”

后来，龙犬只身潜入高王府，高王见是一只可爱的龙犬，就没有在意，谁知，这只龙犬突然向高王发起进攻，果然用牙将高王咬死，将头献与评王。于是评王敕旨：赐龙犬为始祖盘王。盘王生六男六女。评王敕六男六女为王瑶子孙，并赐十二姓，长男姓盘、次男姓赵、依次是：郑、陈、邓、李、沈、黄、周、胡、冯、蒲。“一准令十二姓王瑶子孙，出管山照身。……发天下一十[三]省，万顷江山。地名开具：会稽山、[中南山]、五凤山、天堂山、武当山、九龙山、大江山、中坪山、地下坪、九溪十八洞、四十八源、八百里山、东山、西山源、梅花岭、五盖山、网山、桃源洞、景仙、高良、摇头狮子源、天下山场山源田地，付与王瑶子孙耕种为业，营身活命，蠲免国税夫役，敛[不得]些需侵害良民瑶，永远管山，刀耕火种。”

从此，瑶民就在崇山峻岭中安身立命，刀耕火种。后来，因自然灾害频繁，他们“千山万水都走遍，盘王子孙过山难”，于是瑶族又称“过山瑶”。他们从长江北岸来到长江南岸，在南岭山脉之中游垦，繁衍生息。形成了“南岭无山不有瑶”的局面。

赵金龙的祖辈大概就是这样迁涉过来的，这里面还有一个美妙的神话故事。叫做“草蚂弹琴”。

传说有一个叫“草蚂弹琴”的地方，是赵氏瑶族开宗的发迹之地。

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两个赵家瑶族兄弟，哥哥叫赵大勇，弟弟叫赵二勇，他兄弟俩带着“坳”（瑶语指妻子）飘洋过海，长途爬涉，翻山越岭，来到二座大山间，叫双巴岭，这里是深山老林，山涧水流潺潺，百鸟争鸣，松杉茂密，古木参天，云缠雾绕，山花烂漫，好一似蓬莱仙境！山底还有一片平地，由于长年腐草腐叶堆集，所以，这里的土地肥沃，随便耕种，都有收获。兄弟俩见这是个好地方，便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。

一天，兄弟俩上山割草，准备开出一片地来种苞谷。吃完中饭后，他们感到非常疲劳，便在一棵古栗树下休息。忽然，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山中传来，弟弟二勇睁眼一看，只见前面一棵大枫树下，摆着一张古琴，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坐在那里正在弹琴。那少女美如天仙，那琴声优美动听，少女前面黄金铺地。二勇听得入了迷，他踩着黄金不自觉地走向少女，猛地向前一抱。只觉额头上好像用针扎了一下，痛彻心肺。原来是南柯一梦，一只长脚草蚂在他头上发出鸣叫，并狠狠地叮咬了他一口。他立即将哥哥叫醒，将梦中的景象告诉哥哥，哥哥说他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，但见少女美丽动人，琴声优雅动听，眼前遍地黄金。

兄弟俩认为这是黄金宝地，就在这里安了家。他们砍了一些杉树，用来树柱搭梁，用杉树皮作瓦，盖起了山中杉木房。接着将腐草腐叶用火烧毁作肥料，开出了一片土地，种上了小米，第一年就获得大丰收。

从此，兄弟俩早出晚归，刀耕火种，家运平和，子孙兴隆，生儿育女，开枝散叶，宜章、宁武、荷山、祁阳、宁远、嘉禾、常宁等地都有他们的子孙。后来，一场大水将他们的房屋田地都冲走了，于是，他们将房屋搬到了半山腰，也就是现在的枫木源山寨。

记得赵金龙出生的那天晚上，突然间雷鸣电闪，暴雨倾盆，一条金龙从山渊腾空而起，在山寨上空盘旋，久久不肯离去。直到赵金龙坠地“呱呱”一叫，金龙才突然消逝。

孩子出生后，赵生桐请来先生取名，先生勾指一算，颇为惊诧他说这一定是金龙再世，将来必成大器，因而为他取名叫赵金龙。

赵金龙从小就生长在这崇山峻岭之中，跟着父亲靠打猎为生。 小金龙还不到两岁，添了一个妹妹，叫赵金凤，父亲又从山外捡来个男孩子，取名叫山娃，从此，三人成了儿时伙伴。

长年累月的山中生活，他们都养成了大山般的性格，沉稳、坚毅而厚朴。在追捕野兽的锻炼中，他们不但学会了一手百发百中的箭术，而且炼就了一身轻功。在陡峭的山崖间，攀山越岭，行走如飞。野鸡野兔根本无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过，特别是那些獐子、羚羊之类的野兽，随时都是他们的盘中味，甚至连飞鸟也时时被他们顺手擒来。

 有一年，一个身背长剑的老道身负重伤避难来到这里，赵家盛情地款待并收留了他。赵生桐凭着他多年山中生活经验，融和祖传的瑶家医术，再加上老道的指点，天天为老道采药疗伤，竟把老道的伤给治好了。老道为了报恩，根据他们三个孩子的爱好，各自教了他们一些功夫：赵金龙喜欢耍棍，就教了他一套伏虎剑法，并把自己的伏虎剑赠送给他；赵金凤亦不甘示弱，她也跟着老道炼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，老道就特意为她配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青钢剑；山娃身体较弱，老道就教他一手点穴功夫，并特制了一把折扇。

他们天天在山中追逐，打野兽，种包谷，靠山吃山，生活虽然不是十分富裕，但也无忧无虑。

再说县令阳槐寅，他凭着自己渊博的知识得以高中，然而，由于他的长像丑恶，未得到重用。要知道，当时选官有个偏见，叫做三十一选一，意思是，在考上的人中，点名三十一个，在这三十一个中选一个出去，这就叫做反挑状元，而这选出去的标准，主要就是长像，不论你有再高的才华，生得不好，就不能当官。尽管阳槐寅考得是高高在上，由于父母亲生就了这一幅嘴脸，当然就首当其冲地被选中了状元，没有办法，只得回去怪父母亲了。可是，他仍然一腔热血，曾到过新疆、云南、西藏等地戍边。他天生就是不走运，当时，正逢边界战乱连绵，民不聊生，政绩总是不佳，青云直上的大志被磨厉一空，好不容易回到京都，捞了个不大不小的京官。他今年四十有九，自己总觉得怀才不遇，也就随缘而过。官运不亨通，他就从财运上想办法，趁机捞上一把。不知得罪了当朝的哪一位，被参了一本，又贬到边远的南蛮之地来当县令，他到任新田时，朝庭正好试行“山田新科”制，推翻了《评王券牒》中“蠲免国税夫役，敛（不得）些需侵害良民瑶”的敕旨，打破了千年沉睡大瑶山平静的美梦，自古以来从不纳税的大瑶山也开始征税了。

阳县令本来就是心情不舒畅，加上被贬边关，更是怨气冲天，于是，他就借这机会在老百姓身上出出气，自己也趁机敛敛财，享受享受人间乐趣。真是“天高皇帝远”，不，什么“天高皇帝远”，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土皇帝！于是，他天马行空，独往独来，率领官兵大肆搜刮民脂民膏，使用各种手段征收赋税和山租。他还别出心裁，开辟了特产税源，就是对山里的土特产，如树木、竹子、茶叶等进行征税，对瑶族人民进行残酷地剥削，并制造各种事端强占瑶民赖以生存的山地和森林。将瑶民一步一步赶进深山老林。

平静的大瑶山进入了多事之秋。

怡红快绿。新田第一家。

“阳公子，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。”

“红梅，我好想你”红梅一下就扑到阳公子怀里，阳公子对着红梅的香唇一阵乱吻。

“阳公子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老板娘风姿妖艳，满脸堆笑地说。“来来来，先进包厢，喝杯酒，暖暖身子。”

“二位阳公子请进！” 老板娘做了个鬼脸说。

“老板娘见笑了，你就叫我阳通，阳公子阳公子地叫，怪不好意思的。”阳通说。

“好好好，我就叫你通哥。香香，你的通哥来咧。”老板娘扯着假嗓音喊道。

“哎，来咧！”随着娇滴滴的声音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包厢，一下就将阳通抱住，又是一阵香吻。

老板娘一见，立即知趣地退出了包厢。包厢里放着两排长凳，一张茶几，墙上挂着一张裸女春睡图。

看着那裸女春睡图，阳公子就想起了一个人，于是，他立即叫道： “老板娘，莺莺呢？我的莺莺呢！”

阳公子话没说完，红梅扯住他的耳朵一拧，妒忌地说。 “我的莺莺，我的莺莺，好肉麻，你就知道莺莺，莺莺死了！”　

“我喜欢莺莺，我要抱莺莺，我现在就要和莺莺上床，你满意了吧！”阳公子呕气地说。

“满意满意，你总不能丢下我，要上床，我们三人一起上！”红梅毫不相让地说。

“不怕羞，我搞她，你在边上看？”

“看就看，你想得倒美，一回搞两个，你想搞我，我还不给你搞呢！”说着，左手勾着他的脖子，右手直往海底掏。

“哎哟！好大的金箍棒，我怕……”

阳公子左手将红梅紧紧搂住，嘴唇在她的脸上狂吻，一会儿就舔到了红梅的乳房，右手往红梅下身乱摸。“哈哈，水晶宫在出水了。”

“摸轻点，重手重脚的，死鬼！”红梅说。

“我还要搞重点！”阳剑说着一把将红梅的裤子扯掉。

“你去搞你的莺莺呀！又来搞我？”红梅边撒娇边倒在长凳上说。

 阳公子迫不及待地拿出金箍棒直往红梅水晶宫里插去，就在长凳上干了起来，边搞边说：“我就先搞服你再说！”

“通哥，你看他们……”

“管他，我们也搞吧！”说完，扯脱香香的裤子也搞了起来。

“你们搞得舒服，你们搞得有味，怎么也不叫我一声！？”

他们刚刚搞完，还在温存，一个人走了进来。

“来得好，来得好，我正要找你买单！”

“又给你白搞了，要人家出钱！”红梅搂着阳公子的脖子舔着阳公子的嘴说。

“好好好，三赖，多给她们一点小费，穿好裤子，我们喝酒。”

 原来这阳公子是阳县令的儿子，名叫阳剑。为什么要取个“剑”字呢？据说他一生下来就没有哭，而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，两三岁就喜欢舞枪弄棒，于是就请个武师教他。学得两手拳脚功夫，他更是不可一世，到处惹事生非，随父亲到新田上任时已是二十岁了。他生得也还算是风流倜傥，一表人才，可惜他生在富贵之家，娇生惯养，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花花公子。阳通是阳县令的侄子，比阳剑大四岁。这个“通”字确实是取名取到点了上了，他本来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手，脑子里透着鬼灵精，一通百通，欺蒙拐骗，样样在行。他随叔叔上任，就是要来做做生意，捞点银子。一到新田，他们就与地痞吴三赖打得火热，三人成了新田的地霸，一天到晚到处沾花惹草，惹事生非。吴三赖就成了阳家的常客，加上吴三赖会几手功夫，更是臭味相投，阳县令对他亦青睐有加。

 “明天，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。”吴三赖说。

 “什么好地方？”阳剑一听好地方就来了兴趣。

“在城里耍怪烦人的，我带你们到山里打猎去，去散散心，采采野花，猎猎野味。”

“好好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