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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回 唐小姐三番设计 赵福才一语破的
大龙山后大龙山，数百山峰紧紧连。
四野岚烟平地合，一川瘦雨满头沾。
从来岭树般般巧，却布机关处处玄。
千古瑶人多命苦，靠山吃水万千年。
话说赵福才、盘四妹、赵金旺三人，趁着夜色，直向大龙山南面八排瑶区进发。
“福才哥，这一走，不知要哪个年月才能回来，我还想去看一看我爹。”盘四妹说。
“好吧，趁着天还没有亮，我们绕道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马上就走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不可耽搁。”
三人又转向大龙山盘四妹家去。只见那里断垣残壁，狼哭鬼嚎，一片荒凉，全没有了前几天那种生机勃勃的景象。三人直接到了盘老三的坟前。这时，天已经蒙蒙亮。
盘四妹在山上采了一束花，小心翼翼地插在盘老三的坟前，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。
“爹，你死得好惨！”盘四妹满怀悲愤地说。“我一定要杀尽那些赃官，为你老人家报仇！”说完，大哭了起来。
赵金旺在边上也流出了眼泪。
“盘姑娘，不要哭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生者且偷生，死者长已矣!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。”
“盘姑娘，人死不能复生。”赵金旺也劝道。“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，你要相信我哥，我们要杀尽那些昏官!”
“天已大亮了，我们还是赶路要紧，万一那些官兵赶来，那就麻烦了。”赵福才接着说道。
“大哥说得对，盘姑娘，我们还是快走吧！”赵金旺擦了擦眼泪说。“愿老人在天之灵保佑我们。”
“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。”盘四妹也揩了揩眼泪说。“此仇不报非君子！爹，白虎剑在此，它最具灵性，你就安息吧！”
“好了，好了！”赵福又催促说。“我们快上路吧！”
大龙山山深陡削而险峻，山连着山，坳连着坳，里面藤蔓缠绕，古木荫蔽，除了猎人们攀过的羊肠小道外，简直无路可走。
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，路上也就无多话，不觉又到了正午。
“我们休息一下吧！”赵金旺说。“走了一个上午了，又累又饿的。”
“也好。”赵福才说。“我们吃点干粮再走，反正官兵也不会追到这里来了。”
“我们还是边吃边走。”盘四妹说。“这大龙山宽广得很，我们不加快脚程，恐怕会找不到投宿的地方。”
大龙山南，又是一片大瑶山，是广东省的连县、连南县和广西省的连山县三县交界之地。这里群山绵延，沟壑纵横，广袤四百余里，有八排二十四冲四百七十二寮之说，排，即大瑶寨，一般在七八十户以上，也就是瑶家人集中居住地，有头领；冲，就是小瑶村，三五户，十来户人家，还有那些一二户人家的瑶寨，就是打个木棚守野猪的，多如牛毛，就叫寮。八排，就是马箭、军寮、里八洞、火烧排、大掌、油岭、横坑、竹祥八个大寨，所以，这里统称为“八排瑶”。确实，在这样的大瑶山里，要想寻上一二户人家，是很困难的，而山中的野兽又多，豺狼虎豹时时出没，如果是单个人晚上在山上，不被野兽吃掉才怪！盘四妹就担心这点，所以，才叫边吃边走。
他们三人都是大瑶山出来的，都有一身打猎的真功夫，特别是盘四妹，她身上有一把惊鬼泣神的白虎剑，不会怕那豺狼虎豹，就是那陡削的山路也难不倒他们，只见他们在那深山老林中穿山过坳，健步如飞，不过，待他们下得山来，时也已近黄昏。
山里的太阳就是走得早，还没有天黑，就已经是暮云四合，岚烟笼罩，禽兽归巢了。
“你们看。”他们刚好走到一个山坳间，盘四妹眼尖，看见山半腰有一丝灯火，就对赵福才和赵金旺说。“那里好像有人家，我们今晚到那里去投宿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赵金旺赶忙答道。“错过了这里，就不知要到哪里才有人家了。”
“且慢！”赵福才说。“我看这里十分诡异，大家小心一点才是。”
“你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？”赵金旺停下了脚步说。
“我看这山坳里有一股杀气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四妹，你快把白虎剑拿出来！”
“好！”盘四妹答道，接着就把白虎剑提在手中。
果然不错，突然，一阵旋风吹来，将树上的枝叶吹折，直向三人袭来，就连那树上的宿鸟也被这一阵风惊飞四散，还有一些反应迟一点的鸟儿，被那阵旋风吹得当场掉地。
“注意，这是南山唐门气功，很有杀伤力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大家向我靠拢！”说完，他猛吸一口气，然后蓄劲一喷，只见赵福才口中喷出一股烈火，向四周射去，那些飘射而来的枝叶顿时被火点燃，把周围照得通明。
“这大概是野猪阵。”那阵旋风过后，赵福才说。
“我见过。”赵金旺说。“我们也有时布下这样的阵势，只不过没有这样玄而已。”
“山坳里可能还有许多玄机。”赵福才说。“我在前面开路，金旺在中，四妹提着白虎剑断后，一定要跟着我的脚步！”
三人进了坳，要想退出是很困难了，只有硬着头皮前进。
还没有走到十步，又是一阵风声，数百支竹箭从四面八方射来。
“挥动白虎剑！”赵福才大声提醒说。
“好！”盘四妹答道。接着，那白虎剑一挥，只听一阵虎啸，那些竹箭纷纷坠地，没有伤着半个人。
“这个阵算是破了！”赵福才说。“不过，前面还是按八封方位布下的，意思是，如果野猪进阵，料它也无法逃脱，所以，左边三尺处，一定是一个大陷坑！”
赵金旺好奇，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大石子，向左边砸去，果然一阵大响，左边出现了一个大陷坑，接着又有一些竹箭从陷坑里射出。
“看来，这个野猪阵不光是对付野猪的，而是用来对付人的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不然，就不会搞这样复杂。”
“我们怎么办？”赵金旺说。
“是英雄的就站出来，不要这样鬼鬼祟祟的暗箭伤人！”赵福才好像发现了什么，大声叫道。叫了几声，没有一点动静。
“现在，我们已经过了两关了，大概还有一关。” 赵福才说。“这一关也不知在什么地方，不过，我们现在一直向前走，一定没有危险了！”
三人继续往前走，果然没有一丝动静。
三人走过山坳，前面半山腰间果然有一座小木屋，也是一间用杉皮盖的瑶民居所。小屋的门没有关，里面点着一盏松灯。
“汪，汪，汪！”还在大老远，一条大猎狗就窜了出来。只见赵福才用手一指，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，那狗就乖乖地摇着尾巴往屋里去了。
“里面有人吗？”赵福才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。
“我先进去看看。”赵福才说。
“里面有没有危险？”盘四妹说。“你带上我的白虎剑。”
“不用。”赵福才说。“里面看来没有杀机。”
赵福才小心翼翼地进了木屋，只见木屋里空空荡荡，昏暗昏暗的。屋子的正堂是家先牌位，那盏松灯就放在家先牌上。右边放着一架石磨，前面门边是一个鸡笼，里面没有一点声息，大概是那些鸡都已睡着了，或者是根本没有鸡。板壁上挂着一个大簸箕。左边是一张大八仙桌，桌上放着一个茶壶，还冒着热气。板壁上挂着一杆鸟铳和一张大弓，上面还挂着一块腊肉。
“大哥，里面有人吗？”赵金旺见里面没有动静，心里十分担心，在外急切地问道。
“没有见人，你们先进来吧！”赵福才说着，将身上的行李背带挂在了板壁上。
“没有人，我们就不进去了。”四妹当然懂得这规矩，见主人不在家，于是说。
“过了这个村，就没有那个店。我们还是先进去的好。”赵金旺说。
两人也进了屋。
“这桌上有茶，我好口干了。”四妹说着就去倒茶。
“且慢，人家主人不在，不要放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再说，这里也还是有点诡异，门开着，为什么这样喊都不见人？你就不怕……”
在那动荡的年代，是得多一个心眼，鲁智深就上了当，差点变成了人肉包子。
“没有关系。”四妹说。“我这里有银钗。”
银钗可是个好东西，它一放在有毒的物品里就会变色，是一种检验毒物的不可多得的试制。所以，瑶家人都喜欢佩戴银饰。
“银钗有什么用 ？”赵福才说。“你要知道，唐门的毒用银钗是试不出来的。”
“你们闻一闻，有一股饭香！”赵金旺说。“里面一定有人，我进柴房里去看一看。”
“不要进去，我们还是再叫一叫。”赵福才说。
“大伯大妈！”赵金旺大声叫道。“里面有人吗？”
“还是我来叫！”赵福才说着，用瑶语叫道：“里面有人吗？”
随着赵福才的叫声，从厢房里走出了一位老婆婆，只见她满头银丝，身子痀瘘，走路颠颠巍巍的，显得老态龙钟。
“是什么人在叫？”只听她老气横秋地说。
“老婆婆，是我们。”赵福才说。“我们是山那边的人。”
“哦。”老婆婆说。“听你们的口音，也是我们瑶家人。”
“我姓赵，正宗的瑶人。”赵福才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那老婆婆说。“我看你挂着那个背包就知道了。”
“老婆婆真是好眼力！”赵福才夸道。
“我们瑶家人谁不知道。”老婆婆说。“你们三人先坐下再说吧。”
赵福才一进屋就将行李包挂在板壁上，原来是有用意的。瑶家人就是这样，如果你一进屋就把行包挂在壁上，就说明你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，那么，主人就会好酒好肉招待你。如果你进屋后还把行包背着，那么你可能连一口水也喝不上，别说吃饭了。
“老婆婆，我们是从山那边逃难来的，错过了宿头，想到这里借宿一宵。”赵福才继续说道。
“没问题，没问题。”老婆婆连忙说。“天下瑶人是一家，你们尽管在这里住下来好了。”
“老婆婆家里有几口人？”赵福才问道。
“不多，就一个儿子。”老婆婆答道。
“还没有吃晚饭吧！”赵福才说。“我闻到一股饭香。”
“老婆婆，我们也有点饿了，想在你这里买点饭吃。”四妹也插进来说。
“好说，好说。”老婆婆说。“你们是贵客，理应招待你们，只是没有好菜，没有好酒。”
“我们也不难为你了，随便都行，我们都是落难之人，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了。”四妹说。
“我这就叫儿子去煮饭，还有几根笋子，全靠你们来得早，好了还没有变成竹子，不然，这点菜都没有。”老婆婆说。
“老婆婆说得好，全靠我们来得早，有笋子我们就满足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如果再来迟一点。”
“怎么样？”老婆婆说。
“我们吃了以后，就怕屙桶箍篾！”赵福才大笑着说。
“有心待客无假意。”老婆婆说。“你不要想扁了。”
“老婆婆，你的好心我们领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只怪我们自己口福不好，唉！一顿美味没有捞着。”
“你叹什么气，有什么美味，说来听听。”老婆婆说。
“不瞒老婆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本来今晚是有好菜吃的，不说是海味，至少是山珍！可惜没有得到。”
“这就怪了。”老婆婆说。“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老婆婆，今天，我们在来的路上，走着走着。”赵福才说。“突然，我看见一只好大的野鸡站在路旁，好像是对着我们笑。于是，我一下子就扑了过去，没有想到，扑了个空。而那只野鸡只跳了几步远就停了下来，好像是等着我去抓。所以，我又扑了过去，还是扑了个空。怎么这么点点远都扑不着，我实在不甘心，就又扑了过去，一连扑了三四次都没有扑着。”
老婆婆着急地问。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，我又扑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伸手就可抓到的东西，我就不信抓不着。我用尽力气又是一个狠扑，你猜怎么着？”
“怎么着？”
“我脚也跌烂了，手也跌烂了。唉，还是让它躲开了，没抓着。”赵福才说。“真可惜！”
“它飞了没有？”老婆婆说。
“没有。”赵福才说。“还是在那里看着我们笑呢！”
“你替人家舔屁股，那样的野鸡都逮不着，还过山来，实在是没有口福了。”老婆婆说。“到底有多远，我们也去抓抓试试。”
“你也想去试试？”赵福才说。“它现在还在那里没有飞走。”
“你先告诉我。”老婆婆说。“到底有多远。”
“不远，不远。”赵福才连说，接着，他用右手指着壁上挂着的那块腊肉说道：“就是那块腊肉那么远。”
“哈哈，哈哈。”赵金旺和盘四妹开始还不知道赵福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现在听出是绕着弯子想吃那块腊肉，就都大笑了起来
“哈哈，你这个客人真会说笑话。”老婆婆也大笑着说。“我这里现成的有一块腊肉，还说没有菜，真是让客人见笑了。”
“儿子，快来炒腊肉招待客人！”老婆婆接着叫道。
随着老婆婆的叫声，耳房里走出一个后生，一句话都没有说，取下那块腊肉就往柴房里走去了。
“老婆婆，我们今天还碰见一回大怪事呢。”赵福才说。
“就你遇见的怪事多，怎么我没有看见？”赵金旺说。
“不要打吵。”盘四妹说。“你听大哥讲就是了。”
“又有什么大怪事， 再讲来听听。”老婆婆说。
“是这样一回事。”赵福才说。
“野鸡没有扑着，却扑到了一块腊肉。”赵福才继续说。“虽然没有好酒，我想，茶总得要一杯，不然，怎么送菜？”
“你这个人就是弯子多。”老婆婆说。“这里有一罐好茶，我跟你们筛。你就接着讲吧，不要调我这老婆婆的味口了。”
“好，我就接着讲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我正在心里高兴，突然，前面来了一个老婆婆，只见他满头银丝，老态龙钟，右手拄着一根虎头拐杖，左手拿着一根绳子，表面上看来是颤颤巍巍的，实际上，她是内力十足，行走在那崎岖陡削的山路上，仍然是轻松稳健，于是，我就向前问道：‘老婆婆，我看你拿着这愰金绳，是到儿子那里去吃唐僧肉，还是去寻找那给丈夫送饭的女儿的？’你瞧她怎么说？”
“怎么说？”那老婆婆的心绪全被赵福才调起来了。
“她说。”赵福才接着说道。“‘你这个人也真怪，怎么变着法子来骂人？你这不明明讲我是妖怪了？不过，一猜就被你猜中了。我既是去吃唐僧肉的，也是去寻女儿的。我就是这山中的千年老妖！’‘哈哈，我也信。’我说。‘不是千年老妖，一个人也不敢到这深山老林里来。反正不是狐狸精就是白骨精！’‘你怕了吧！’她洋洋得意地说。‘你是白骨精，我就是孙行者，我怕什么？’我胆气十足地说。‘好，你是孙行者，我就用这愰金绳把你套住。’‘套也不怕你。’我说。‘不过……’‘不过什么？’那老婆婆急于问。‘不过。’我说。‘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年轻的千年老妖。’‘什么？你说我年轻？我才是三千多岁。’老婆婆说。‘快不要说了。’我说。‘天大的笑话，不过活了十来年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说是千年老妖，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，明天嫁都嫁不出去。’”
“你说好笑不好笑！”赵福才讲到这里，对着老婆婆说。
“后来怎样？”老婆婆听到这里，感到浑身不自在，只好勉强答道。
“那老婆婆听到我讲出这样的话来，大吃一惊，马上说道：‘你讲的是什么鸟语，我全听不懂。’‘你听不懂？’我说。‘可是，那唐家五小姐一定听得懂！她虽然擅长化妆，可是，总也逃不过我的眼睛！’”
“你讲的是什么故事。”老婆婆说。“就是连我也听不懂了。”
“你也听不懂了？”赵福才故意感到惊讶地说。“你想想看，那唐家五小姐我是见过多次的，我怎么会不认识？她的易容术再高明也逃不过我的眼睛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老婆婆说。
“我就是我。”赵福才说。“行不改名，坐不改姓，常宁白水道师赵福才！”
“哦，原来是道师爷，果然不错，天上的事晓得一半，地下的事晓得完，我总也瞒不住你。换好茶，换好茶！”老婆婆说。
“你们的故事还没有讲完，怎么就打哑谜了！”四妹说。
“我给你们介绍一下。”赵福才说。“这位就是名震朝廷的唐家五小姐唐娇，别看她生得如花似玉，可是，那一手施毒功夫堪称一绝，特别是那易容术，把我们都蒙混过去了！”
“哪里，哪里，道师爷过奖了！”那老婆婆将假发一摘，将脸上化妆的面皮也撕掉，恢复了少女的口气说。“大水冲了龙王庙，一家人不认一家人。适才得罪之处，请多多包涵！”
“五小姐言重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五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，品貌不凡。我是粗人不甚检点，刚才语言多有冒犯，还请五小姐恕罪！”
原来这个老婆婆是唐家五小姐扮的，今天，唐家得到消息，说是有一行人从大龙山那边来，恐怕是奸细，所以，唐小姐亲自出马，来这里试探，布下了野猪阵。可是，一连两阵都被赵福才轻而易举地破了，唐小姐料想他们不是等闲之辈，也就一直没有露面。接着，她就布下了第三阵，就是在木屋里做了一个套子，在那茶里放了唐门独家蒙药，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奸细，就把他们一网打尽。没有想到，来人却是高手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识破，而这些人，特别是那赵福才，是三哥、四哥、八哥的好朋友，她们确实见过面，然而，唐小姐年轻，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放在身上，所以，一时间倒是没有想起来，况且，反正她根本就没有去想。现在突然道出来，你说，这唐娇高兴不高兴？
“快准备好酒好肉！招待贵客！”只听唐娇大叫道。
随即，从四面八方出来不少人，原来他们早就埋伏好了，只等五小姐下令抓人，没有想到，五小姐下令却是招待贵客，于是，大家一下子就都涌了出来。
“全靠我们命大，这样多人如果杀出来，我们真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！”赵福才扮了个鬼脸说。
“又说笑话了。” 唐娇笑着说道。“赵福才赵师爷那样通天彻地的人，他不害别人就谢天谢地了，谁还能够害他？”
“我天不怕地不怕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就怕蛮人讲蛮话。你们唐门那些道道，我可是怕定了！”
“讲鬼话。”唐娇说。“我们何曾害过你来？”
“害倒是没有害。”赵福才说。“这茶我们全靠没有喝。”
“这有什么，就是给你们喝的。”唐娇说。
“喝倒是给我们喝的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只怕喝了后，我们都会变成人肉包子。”
“不讲这些了。”唐娇说。“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什么？”
“唐小姐。”赵福才说。“我们是来避难的。”
“你们有什么难，本小姐在，一律承担！”唐娇说道。
于是，赵福才就将青龙白虎如何闹锦田，赵金龙如何降龙伏虎，江华知县如何二抢盘四妹，盘四妹如何杀官兵，等等情况，一一告诉了唐五妹。
“真是可恶！”唐娇说。“我要叫那些当官的都不得好死！四妹，我代表哥哥收留你了，你比我大几个月，我就叫你四姐吧！”
“多谢唐姑娘收留，感谢还来不及，怎好称大！”盘四妹说。
“姐就是姐，妹就是妹，称什么大？你大就是姐，我少就是妹，”唐娇说着行了个大礼。“小妹拜见姐姐！”
“不要折煞我了。”盘四妹连忙还礼说。“逃难之人，承蒙抬爱，收留我就谢天谢地了。”
“不要多说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五小姐是至诚至意的，就这样定了，我们作证！”
“好，明天，我就带你们去见我哥，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唐娇说。
“听说你三哥唐三驻守在马箭，你四哥驻守在里八洞，八哥驻守在大掌，三人形成犄角之势。你怎么能带我们同时去见他们三人？”赵福才说。
“你赵福才真的是神仙了，怎么连这样的军事秘密你也晓得了。”唐五姐说。“我马上派人通知他们，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，我们明天一起就在八哥驻守的大掌相聚。”
说着，唐娇立即叫人打前站，连夜去通知三唐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他们就向大掌进发，有唐小姐带路，一路上自然是风平浪静，无有话说。
真是有形巧计无形破，无意玄机有意成。尽管乔装来打扮，能人面前现原形。
欲知赵福才他们见到三唐后，如何处理盘四妹之事，三唐又是如何占山为王的，且听下回分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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