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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瑶王赵金龙》(第四十八回)

时间:2008年6月22日 8:33,作者:唐柏佑,浏览次数:7977

第四十八回  乔装暗访拖刀记 建校挖井定民心

 

做官千里为吃穿,莫道鼎铭不尽然。

办事风行无昼夜,赈灾雷厉卖田园。

当朝七品布衣客,在位三年化外仙。

若得世间都似此,春风早渡玉门关。

 

“这怎么行?”光光听王鼎铭要他回山东卖田,于是说。“你来新田时已经卖了南北洛了,现在又要卖,夫人也不会答应。”

“叫你去你就去,现在新田这样穷,老百姓没有饭吃,连吃水都困难,小孩没有书读,作为一个父母官,我怎么忍心?”王鼎铭说。“就算是卖了南城店,我的家产也只是少了一半,还有几千亩地,怕什么,何况儿孙自有儿孙福,这点地以后子孙也还赚得回。”

光光没有法,只得同小轩又回到山东卖田地去了。

第二天,王鼎铭就叫工匠对县城的几所学校进行修缮。

 

话说五乡圩大樟树西边有一个店家,姓腾,名叫腾三保,他也是这里的世家,在此开店已经有几代人了。今天是圩日,圩坪上的猪市牛市十分热闹,猪叫声、牛叫声此起彼伏。这里的猪交易颇有特色,一般是不明码打价不用口语的,而是用手语,叫作“打码子”讨价还价。什么叫“打码子”呢?就是买卖双方的衣袖相触,两人的手在衣袖里活动,用手指议价,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谈的价格,谈好后,就找一家饭店作公,交一点公证费,腾家就是靠这作公起家,越来越发,开起了酒店来,还供食宿呢!

这是一家两层楼的饭馆,全木结构,一楼摆了五张桌子,二楼是住房,另有两个包厢。大门上还贴着一副对联,上联是:“东不管西不管酒管;”下联是:“南也罢北也罢喝罢!”

今天的生意蛮好,你看,店内人来人往,忙得腾老板不亦乐乎。

“小二!”

“来了!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!”

这时,从外进来两个陌生人,小二忙来迎接道。

“吃饭!”那客官道。这两个客官一个身着长衫,像个读书人,又像是经商客,另一个大概是他的随从。

“听口音,客官好像是外地人吧!”小二指着靠里面那张桌子,边擦边招呼二人说。四张桌子都有人,只有这张桌子的客人刚走。

“管他本地人外地人,你侍侯好点就行了!”那随从一口本地音道。“有些什么菜?”

“客官,不瞒你说。我们这店虽小,可是天天接待南来北往人,要菜么,有龙凤汤、龙虎斗、东安鸡、白切鸡、团鱼蛤蟆随你点。”

“就搞个龙虎斗吧!”

“好!龙虎斗一个!”小二大叫道。

“酒呢?”

“酒吗?十里飘香九里醇、八步倒、七步醉、六州老窑五乡圩……”

“什么什么?这六州老窑听说过,这五乡圩?”

“这可是我们新田的名酒,用五乡圩的特殊工艺酿制而成,醇香隽永,不辣口,不上头……”

“你这人怎么这样啰嗦,就来一点新田茅台算了。”

“好咧,新田茅台一壶!”

“小二,不是我说你。”外地客商说。“你叫你们老板来好了。”

“我就是老板!”

“你是老板?”

“没错,正儿八经,一本正经,堂堂正正,我就是这里的老板!”

“老板,你这里的生意还不错。”

“不,不,不,小买生意,不成气候!”

“你也太谦虚了,这么大的门面,这么大的排场,我看在这里还是算首富了吧!”

“客官见笑了,我哪谈得上首富。不过……”

“不过什么?”

“哎,不说了,常言道:‘小买生意赚大钱’,客官也是生意人,我劝你,切莫做大生意!”

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生意越大越赚钱,我走南闯北,就是想把生意做大点!”

“我不跟你讲了,我还要待客,客官稍等,酒菜马上上来。”说着,腾老板就要走。

“你这老板倒好,客来了你不顾,我是个外地人,酒菜还没有上,你就可以不管了。”说着,对随从说。“此地不留人,自有留人处,我们另找一家吧!”

“慢,慢,慢。”腾老板见客人要走,忙说。“请恕罪,请恕罪!怠慢了客人,是小人不是,您老请坐,菜马上好。”

“我且来问你,为什么你就做得大生意,为什么偏偏就劝我不要做大生意,你是何居心?!”

“客官是外地人,有所不知……”

“什么知不知,你们的事我不必要知。我只问你,为何就不能做大生意?”

“我老实告诉你……”腾老板欲言又止。

“好,你既然不好讲就算了,来,我看你这老板为人还不错,我也是初来乍到,我来陪你喝两杯。”菜上来了,客官说。

“这怎么行,你是客,我是主,应该我陪你才是。”

“你陪我也好,我陪你也好,总之,我们要喝两杯。”

“喝就喝,我看,你这个客官也是个好人,我送你一个好菜,活煮龙虾,我们喝。”

“我还要你送菜?我是做大生意的,这点还不在乎,算我的。来,干一杯。”

“干!”

“听客官口音,大概是山东人吧!”

“是呀,你怎么猜得这样准?”

“我这里,南来北往什么人都有,口音我也听多了,自然就晓得了。客官到我们这新田来干什么?做什么大生意?”

“我这次来新田,不做什么大生意,只是来访一个结拜兄弟。可是没有想到……”

“客官,你为什么叹气?你的结拜兄弟叫什么?”

“他叫罗二苟!”

“什么?叫罗二苟?他是哪里人?”

“他的家住在新田城南五乡圩?我虽然比他大一二十岁,但是,我们是生意场上的老主顾,曾经有八拜之交,这一次,我特意从山东千里来寻义弟,没有想到,他年纪轻轻竟作了古人。”

“唉!造孽呀造孽!”

“我来后听说他死得冤枉,我就想去衙门告状弄清是非,只可惜没有证据不敢去告!”

“你这客官倒还是讲义气的。不过,这关你什么事,你一个外地人,告有什么用?”

“怎么就没有用?”

“你没有听说‘天下乌鸦一般黑’吗?”

“这话怎讲?”

“那些当官的,日里喝的是美酒,夜里睡的是娇妻,任你冤情大如海,告上衙门也是空的。”

“那当官吃的是朝廷俸银,就真的这样不管事?”

“不是我讲当官的的坏话,‘三年清知府,十万白花银’,他们那些当官的,吃得脑肥肠满,只管自己兜荷包,哪管老百姓的死活。去年,木山塘一个人,因为神经一时不正常,一天夜里,被人家当贼活活打死,当官的管了没有?那家人交了点银子,这事就过去了。西门口的杨二豹,他杀死妻子和三妹,现在竟然讨到她家的老二,还不是照样逍遥法外!”

“你这话可是真?!这样的人命案可不能乱讲!”

“这样的话谁敢乱讲!这可是他亲口讲的!那天他过四十岁生日,摆了几十桌,喝了酒后,当着兄弟们吹牛讲的,这件事,谁个不知,哪个不晓?”

“那么,罗二苟是怎么死的你也清楚了?”

“这个……客官,你慢喝,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!”

“店家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,我俩喝得正开心,你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?你是怕我没有银子给?”

“哪里哪里!我怎敢怠慢客官!”

“不敢怠慢就好。”那客官随手摸出一绽银子接着说。“我这里有一绽银子,你拿去吧!”

“无功不受禄,我怎敢要客官的银子?

“没有关系,这是我真心给你的。”

“也不能要!”

“那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,想听你几句话,才给你银子,你不接受,就是对朋友不住了。”

“好,你既然这样讲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客官,你要问我什么话,尽管讲来!”

“我不问你别的,就问你这罗二苟是怎么死的,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大生意?”

“客官,就看在这银子的份上,我讲给你听,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乱传,这可不是好耍的事,搞得不好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
“我不出去乱讲就是了,我只想搞清后到衙门去告一状,替我那冤死的义弟报仇。”

“你这客官这样讲义气,真是天下少有,罗二苟这个朋友没有白交。我就老实告诉你吧,罗二苟就是因为做了大生意,天南海北四处跑,把一个年纪轻轻娇娇滴滴的妻子留在家里,你想,那妻子正当豆寇年华,那受得起这寂寞?父母又早逝,家中又有钱,无牵无挂,无拘无束,和着一些浪荡公子,一来二往,明来暗往,日来夜往,慢慢就勾搭上了,你去问问,这件事,我们五乡圩的人谁个不知,哪个不晓?”

“噢!后来呢?”

“前天夜里,二苟经商回来,就……”

“就怎样?”

“就见了阎王!”

“那人是谁?”

“这个……我没有亲眼看见,我也不好讲,我也不敢讲。”

“酒家!”这时,外面又来了一个客官,二十来岁,是一个书生,身穿长衫,头戴礼貌,文质彬彬。

“来咧!”腾老板忙招呼道。“相公要吃还是要住?”

“吃也吃,住也住。”

“好!好!”腾老板说。“先吃,先吃,吃点什么?”

“店家,我才从门前过,看见对面院里围着许多人,不知死了什么人?”

“听相公口音,大概是外地人吧,对面死了人,关你甚事?不问也罢。”

“反正没事,管管闲事也无妨。”

“少吃咸鱼少口干,闲(咸)事还是少管的好。”

“打听一下也是人之常情,我这是好奇。”

“你这客官也太蛮了,我就告诉你吧,他叫罗二苟!”

“啊!是罗二苟?!”

“千真万确!”

“呀!小弟来迟一步,仁兄竟做古人,是谁害死他的?!”

“怎么?又来了一个结拜兄弟?罗二苟的人缘还蛮好,没有白混!”腾老板嘟咙着说。“相公,你要点什么菜?”

“罗二苟是怎么死的,县太爷可曾受理此案?”

“你这相公,问这个则甚?”腾老板看了那客官一眼说。“实不相瞒,我只是在这里做生意的,只管我喝酒的买卖,至于那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勾当,至于人家怎么死的,县太爷受理不受理,好像都与我无关。现在反正客满,只那两位客官的桌子还有空位,相公若要吃饭喝酒,请你去那面桌子入座,要问,也问那两个客官好了!如果不吃饭喝酒,我也就不奉陪了。”

“原来是两位客官,小生这厢有礼了。”那相公走到客官面前打着招呼道。

“听你的口音,你也是外地人,不必客气,‘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?’请坐!”客官道。

“请坐就请坐,何必这样文绉绉的!”随从说。

“相公像个读书人,不知姓何名谁,家住何方?”

“小生乃江浙人氏,姓田名正,去年赴京赶考,不料在路上遇到歹人,将小生抢劫一空,正在危难之时,恰逢在外的罗兄,是他给了我银两,并送了我一程,我才得有今日。我回家后,将此事告知家人,家人一致要我前来寻找恩人报恩。于是,我带着银两,千里迢迢地赶来新田,意欲登门拜谢,未料罗兄竟作古人!”说着,那相公好像动了情,眼泪扑漱漱地掉了下来。

“相公节哀,人死不能复生,我也是来访旧友的,不想跟你一样!”

“只是我适才在路上听人讲,我这位仁兄死得有些不明不白,其中定有奸情,因此,我想向衙门状告那钱小小,为我兄长报仇!”

“如此看来,你这位相公一副侠义心肠,还是蛮讲义气的,可钦可佩。不过,你没有弄清情况,又没有状词,如何去告?”

“状词有何难,只是这情况……只要你们作证就行。”

“我们也不晓得真实情况,怎么作证?”

“你刚才不是说店家讲了吗?”

“店家他也不敢作证,不晓得现在的县令会不会管这样的事。”

“听说现在新田来了个新县令,刚上任就审了几起悬案,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,我看,他一定会受理的。”

“你就这样有把握?”

“为了我的救命恩人,为了我的兄长,没有把握也要试一试。”

“那好!你写状子,我来作证!”

“店家,拿纸笔来。”

“来了,来了!”腾老板拿来了纸和笔道。“作什么用?”

“我们要写状子。”那相公说着拿起笔,铺好纸,一挥而就。

“好文笔,好文词!”那客官接过状子心想。“这人不简单,将来一定是朝廷的栋梁之才!”于是,向前拉着相公的手道:“看你是个落拓的书生,将来一定有出息,我家里还很宽敞,你就到我家去读百家览群书算了。”

“那怎么行?岂敢叼扰?”

“不必客气!”客官说。“店家,叫一乘轿子来!”

“叫来何用?”随从道。

“我要将这相公抬回府去!”

“回府?你是……”

“叫你叫,你就叫,多问干什么?!”随从道。

“轿子来了!”店家叫来了轿子道。“这酒钱。”

“这是一绽银子,够了吧!”客官丢了银子道。

“够了够了,还有多,我补你。”

“不用补了,赏给你吧!”

“年兄请上轿!”客官对相公说。

“你老这么大年纪了不坐,怎么叫我坐,我可受不起!”

“老……”随从道。

“老什么老?!”

“老叔,我是说你呢,怎么办?”

“我们俩随轿而行就得了。”

 

“原来你就是新来的知县。”回到县府衙,那相公道。“你到五乡圩是去微服私访?!”

“我也感觉到这案子有些蹊跷,所以就带着虎仔乔装私访,虎仔也是我刚结交的朋友,他讲义气,是条好汉,大家都不认识他。”

“你倒好,一个堂堂的县太爷,竟做这样的事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你叫人家虎仔如何交差?”

“当官不与民作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。只要行得正,怕什么!”

“天底下有这样的官就好办了。”

“县衙里还有一间厢房,你就在那里安心读书。听说西门正中城墙下有一股水冒出,我去看看。如果是一口井,把它开出来,西城的吃水问题就解决了。”

“我也去。”

“你去干什么?”

“有时跟你当个参谋也好。”

“要得,虎仔,你去叫上师爷和丁典吏,我们一起去看。”

西门与迎恩寺相隔不远,以陈家公馆为标志,城墙就与陈家公馆相接。向南一百五十丈,就到了人们说冒水出的地方了。

这里虽然是城内,却是一个荒郊,一片草地,正在城墙下,前面是一间塘,南面是一间塘,北面还是一间塘,北面的塘的对面的塘上夹着一座高大宽阔的建筑,那是一座天主教堂,王鼎铭一行就是穿过状元楼,从天主教堂这条小路过来的。

远远望去,城墙下有几个人在草丛中刨着什么。

“你们看,这真是一股泉水。”只一会儿,他们就到了这块草地上,乡亲们正在拨开草丛,用锄头挖了一个洞,然后用勺子舀水,就说。“从这水位来说,首先是比三丈潭的水面都要高,这就说明这水不是塘水。城墙下西面是一个沙滩,西河水要涨水时才能到城墙下,而城墙内的位置本身又比墙外高,所以,这股水也不是河水。”

“嗯,有道理。”师爷说。“我们现在整个西门的人都是到东门井去挑水喝,就是北门南门的人全都吃东门井水,正西门和迎恩寺嫌东门井太远,大多在吃河水呢!如果把这个井开出来,我们县衙也就有水喝了!”

“你怎么一想就想到县衙?”王鼎铭说。“我们首先是要想到老百姓,老百姓有水喝了,我们就有水喝了。”

“这股水不知从何而来,到底有多大。”

“我看,这块草坪大约有半亩左右,三丈潭合抱,碧草青青,有三龙戏珠之妙,既然这水比三塘都高,我们就叫它‘三龙抬头’吧,这样,从风水的角度来讲,一定能开出一个大井来。”

“开井就要钱,我看,要开出这个井来,没有四五百两银子是开不出的。”师爷说。“何况这股水正在这城墙根,要开,就得拆城墙,那工程就更大了。”

“我看问题不大,你们看这城墙,下面的基脚全是用条石彻成,而且深入到沙滩底层,上面全是大青砖,十分坚固,我们看情况去,只要把城墙内掏空一小部份就行了,再说,在下面打通一个洞,用来排除余水即可,照这样讲,工程量还不是很大。”

“我讲,要搞就搞他个样子出来。”典吏丁禧说。“开挖好后,全用条石来箍,这样,那水就清澈些。”

“这个建议好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我在家乡开挖了一个吊井,可惜我们那里石头少,用砖箍的,那水总是不好。新田的青石多,用青石箍井,那井水一定又清又甜。好,就这样办。”

“这样办,好,不过,也得给这井取个名字。”

“刚才县太爷说了‘三龙抬头’,‘三龙戏珠’,我们就叫他‘龙井’吧!”

“这名字不好。”王鼎铭说。“龙打水,只能是在春天和夏天,如果取了这个名字,搞得不好,这井就会成了雷公井。到得冬天,就没有水了。”

“太爷说得对。”师爷说。“我们取名是得讲究点风水,三龙合抱一股水,有点诗意,我看要从这方面入手。”

“我看就叫‘回龙井’吧!”王鼎铭说。“‘回’者,四季往来也!”

“好,一个‘回’字,就把龙锁住了。”

“丁典吏,你去组织人马,明天就动工。至于银子问题,我出二百两,其它的去集点资,这是大家的事,有钱出钱,无钱出力,一定要办好。”

“是!”丁典吏答道。

“明天动工。”师爷说。“我看,这是我县的一件大事,动土前一定要读一篇祭文,就叫‘祭龙文’吧,不然,得罪了龙神,开出个干井来就难了!”

“说得对。这事一定要办,师爷,今晚你就把这祭文写好。”

“不行,不行,我的心不诚,这祭文还是要县太爷你亲自动手,那样才能感动龙神。”

“嗯,你讲起这龙神,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我来新田时,我有一个好友叫龙怀信,他说他们龙姓一脉在新田有两个村子,一个叫‘龙秀’,一个叫‘龙源茂’,我们明天挖井,请他们一个得高望重的龙姓人来动土,再加上一篇祭文,不就把龙神请来了?!”

“好,这主意好,我今天下午就安排人去请。”

“不,这还得我亲自云请。”王鼎铭说。

“什么时候去?”

“就今天下午。”

往西出城约三十里,在大冠岭的中部,有一个村叫“龙秀村”,这里居住着龙氏一脉,就是前面讲的龙伯高的后裔。

话说东汉光武帝刘秀敬佩龙伯高“八德”品质,擢升其为零陵郡太守。龙伯高在任三年积劳成疾死于任上,龙氏后人代代为其守墓。至宋神宗元丰年,守墓人龙自修携二子南下到了新田,其长子龙秀十八岁便深得“风水”之道,于大冠岭发现一处具有龙的灵气的地方。绵延数十里的大冠岭就像一条栩栩如生的长龙横卧,头在宁远白石岩,其陡削的半山上有一个石洞,那就是龙口,龙尾就是毛里乡的青龙峰,俗称“青龙摆尾”。山下有一个砠,右山如一尊白虎,雄伟奇巧。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!有一块长近一里的天然青石板,横卧在大冠岭中部,他们认为这就是青龙露身之地,是一个开宗立地的极佳处!于是,父子商议决定在此处扎根,开荒种地繁衍生息,并命名曰“龙秀村”

“这就是龙秀村。”进青龙坪,从东往西步行十余里,全是上脚路,王鼎铭一行直到下午黑了才到达龙秀,当地土人听说来了贵客,就对他们说。

“哦,这可是个好地方!”王鼎铭说。“听说龙秀这个人会风水,选了一个这样好的地方开村,确不简单。”

后来,龙秀村在其后山新辟了一片隐居之地,名曰黑砠岭,何谓黑砠?村子座东朝西,两边是两座高山,俗说:“左青龙,右白虎”是也。村子夹在两山之中,树高林深,遮天蔽日,是为黑砠岭也。

“左青龙,右白虎。这个村子是个龙争虎斗的风水宝地。王鼎铭再一次叹道。

“县太爷,我看,还不止于此。”师爷看见王鼎铭如此看重风水,而他自己虽说于风水没有多大的研究,不过,总算读了几句书,于是说道。“你看村前这排古柏,就表明该村的兴旺发达。”

“非也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村前这排古柏,依我看,似乎太盛了点。应该在村后就好了。”

“村后也有。”过了村前古柏,师爷说。

“村后也有两棵大古柏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可是,我看,好像太单了,与村前失调,应该是村后古柏盛,村前古柏稀,这样才合左青龙,右白虎之意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师爷无语。

“啊呀,县太爷来了。”村里的长老龙云腾带着几个人出村来迎接,龙云腾道。

“这是县太爷。”师爷介绍说。“这是村里的长老龙云腾。”

“好呀,你们这村真是个古村落,好,风水好。”王鼎铭说。

“好!”龙云腾说。“风水是好,可惜这么多年没有出大官,全靠大人来开化了。”

“哪里哪里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山东有一支龙姓,说是与你们同宗,我带了一封家书来,你们看一看吧。”说着将家书递给了龙云腾。

“啊呀,真有此事,我们一定要请县太爷坐上席了。”

“左青龙右白虎,我看,你们村的风水特好。”

“是好,这都是祖先积的德。你看前面。”龙云腾指着正东方向说。“那座山叫狮子望楼台,是我们龙家的一大景观。”

“嗯,不错,有点像。”王鼎铭仔细地看了看,只见一尊雄师虎蹲于黑砠岭村东北方向,其狮头正翘首东南方向的白虎岭,于是说。“我猜得不错的话,这是不是与青龙白虎有关?”

“是有点关。”

“依我看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左青龙右白虎,不怕青龙长万丈,就怕白虎来抬头,这狮子望楼台,狮口大开,欲衔白虎,大概就是镇住白虎抬头之意。”

“是的,为了镇住白虎不抬头,我们特意在青龙山上修建了一个和堡,全用条石彻成,雄浑壮观,太爷可以去看一看。”

“和堡?在青龙山上?”王鼎铭惊讶地说。“好,很好,值得一看,今天能不能上去?”

“明天吧,今天太晚了。”

“和堡镇白虎,有意思,有意思,亏你们想得出。”

“不过,这和堡也不是专为镇白虎的。”

“还有其它妙用?”

“是的。”龙云腾说。“我们这里年年匪患,那和堡也是我们为躲避匪患而修建的。”

“好!一举两得!”

 “这是日塘。”说着,他们登着石级上到了村前的塘边,龙云腾说。“这是祖先的定制。日塘养荷花,待秋来绽放,那景色迷人呢!请县太爷来住上几天,赏一赏荷塘月色,那才叫心旷神怡呢!”

“真真有那样美?”

“何止如此。”龙云腾说。“你再看,前面就是月塘。”

日塘两边分,两路均可上,上去就是月塘,月塘是一个月牙形,靠村是一个大弯,对面就是一条直埂,塘的左面是村子的大门,建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门弟,门是朱红的,村内一百多户人家,只要这条门一关,任是什么人也不能进去。这就是龙家大院。

“嗯,这日月塘关锁最紧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山从龙,水从龙,合该龙族兴旺。”

“县太爷还会看风水?”龙云腾说。“听这话就是行家里手。”

“哪里哪里,我这是随意说说,这几年,充当了几次八字先生,也就知道了一点皮毛而已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听说你老是看风水的,我今天特意来请教。”

“我这三脚猫功夫算什么,只能骗骗人而已,没有真本事。”

“你太谦虚了。你们可是祖传秘方。好,我不会对别人讲的。”

“你这个县太爷真有意思,竟然跟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套近乎了,也不怕有辱斯文。”

“什么斯文不斯文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大禹治水,蓄山顺势,孔明用兵,论鬼谈神,祖宗都讲究这些,我们不妨也借用之。”

村子坐西南朝东北,是一个挂四角之地。

“我看这村子似乎有点偏差,没有坐南朝北,也没有坐西朝东。”师爷说。

“这就是他们村的关锁。”王鼎铭说。“如果坐西朝东,正好被狮子山挡住了风水。如果坐南朝北,那么就会冲煞皇室。你想,龙伯高具有‘八德’,他只是一个郡守而已,不是当朝宰辅,他的后人是不会不想到这一点的。”

“透彻,透彻。”龙云腾说。“经县太爷这一提点,这个谜终于解了。”

绕过月塘,从左边大门进去,村里一律的古民居,飞檐斗拱,井然有序。

“这房建得不错。”王鼎铭见后,连声称道。“檐上雕龙画凤,门檐精雕细刻,古色古香,韵味深长,有一代大家风范。‘居同靖节先生宅,家衍零陵太守风。’我记得你们村不是有这副对联吗?”

“是的,你老记性真好。就在前面房门两边,不过今天太晚了,看也看不清了,明天再看吧。”

“你们村就这一副对联?”

“多着呢!家家户户都有,明天再仔细地看吧!”

“不,还早着呢!我们先看看再说吧!”

于是,他们环村看了一遍。

村连幽径拖青黛;

门瞰群山拥翠微。

“村拖青黛,门拥翠微。真乃‘悠然见南山’也!”当看到“聚顺”房大门联时,王鼎铭赞道。

“你老讲话真有意思。三元,去杀两只鸡两只鸭,我们要招待县太爷。”

“不必,不必,随便吃点农家饭就行了。”

“你为我们村做了一件大好事,功德无量,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杀猪招待呢!鸡鸭算什么!你不要小看我们村,我们有众田,你看,村里还有库房呢!”龙云腾说。“反正还要看对联,杀鸡还来得赢。”

诗礼相传端本务;

耕桑以外不关心。

“不问世事,你们龙姓真的要学靖节先生了。”王鼎铭笑道。“确实也是,我看你们大院的格局,真有靖节先生‘方宅十馀亩,草屋八九间。户庭无尘杂,虚室有馀闲。’的韵味。”

“太爷过奖了。”龙云腾说。“这只不过是祖制罢了。”

雷雨酿经纶山岳效灵呼之欲出;

疑云开画稿乾坤整顿焕然一新。

“这一联是谁写的,有气魄,有气魄!”王鼎铭道。

“这一联是在我们祖先建房时,一个宁远的老先生撰写的。当时我们跟宁远还是一个县,那些文人雅士们经常来这里吟诗作画。”

“嗯,你们南方的文化底蕴就是浓厚些,我们北方可没有这些。人说新田是南蛮之地,我看,这里的教化很好,是一个文明古国!”

“天也黑了,我们明天再看吧。”龙云腾说。

“还有多少这样的对联?”

“多着呢,家家户户都有,厅堂里也有。”

“外面的看不见了,我们就看厅堂的吧。”

说着,他们就进了龙云腾家。

玉印启休襟,下笔千言推学士;

家风从节俭,还书万里盖将军。

“看来你的祖辈也是个饱学之士。”

“哪里,哪里。我们也搞不懂。”说着,龙云腾斟上茶来。“这是上好的云雾山茶,我们自产的。”

“不错,有一股特有的清香。”王鼎铭呷了一口,品尝了一下说。

听说远方的客人来了,本来这山里的人就十分讲客气,而且是为他们龙家立了大功的人,你想,一下子就在数千里之遥的山东找到了龙姓的一万多人马,谁个不奇?!于是,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。有的拿来花生,有的带来糖果,不一而足。

“明天,我还要请你呢!”寒喧了一阵后,王鼎铭说。

“请我?!县太爷请我,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。”

“哪里哪里,是这么一回事……”

“好呀!为老百姓办事,我一定得去。”龙云腾说。“不过,你太爷就是行家里手,我岂敢班门弄斧?!”

“说哪里话。我这半桶水,再淌也淌不出名堂来的,不像你们世家,有门有路,我还要多向你们学习学习。”

“太爷太谦虚了,不过,恭敬不如从命,明天吃了早饭一起去吧!”

这一夜,王鼎铭在龙家大院做客,与龙家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夜,甚是投缘。第二天早上丑时,龙家大院就传来了猪叫声,寅时未到就开早餐了,因为辰时前就必须赶到县城。

第二天早上辰时正,城西正中草坪上聚满了人,都来看破土挖井。这破土还举行了个简单的仪式,摆了一个临时香案,点了三炷香,供了三个苹果,请来了一个风水先生,就是龙云腾,先由他祭了土地神,然后鸣炮,接着,由县太爷念《祭龙文》,只听县太爷一本正经地念道:

时维九月,岁序三秋。新田县邑王鼎铭,谨以香果之奠,敢昭告于四方之龙神,四时风调,天下太平。新田城西,无以泉井,幸青龙惠顾,滋以清泉,今开挖以成井,惠全城泽万民,祭告东海龙王,西海龙王,南海龙王,北海龙王,中海龙王,四时以泉滋之,乃新田之幸幸,百姓之幸幸。是龙则灵,礼无不报,神其听之。急急如律令!

祭文念完,王鼎铭将祭文在香炉中火化,然后,叫龙云腾铲下了第一坯土,这项仪式就算完成了。

 

县府衙,一偏房,田正在里面读书。王鼎铭踱步进入房内。

“你在写什么?好像是一首诗。”

“呀,不知恩公到此,有失远迎,请恕罪!”

“怎么还这样客气,我只希望你好好读书就行了。”

“谢恩公。”

“写了点什么?拿来欣赏欣赏。”

“随意点画,不堪入目,恩公见笑了。”

“‘桃飞莫遣随流水,恐有渔郎来问津。’这是一句唐诗,好书法,好书法!”

“见笑了,‘世外桃源何处有,桃花流水万年春。’世事如棋,人生似烟,烟消则云散,一个桃花源,害了多少代人!”

“我们不必悲伤,人生虽短,但亦如歌,只要自己过得丰满,何愁无有桃源?”

“恩人心胸开阔,实在令人钦佩。”

“五乡圩一案已经三天了,可是,还没有一点头绪。你的状子没有证据,也不好抓人审理,而那个钱小小也不来追案,这确实叫人难办。”

“依我看,她本人不来追案就算了,让它去拖,拖得个不了了之。”

“你怎么讲这样的话,为人父母官,既要维护国家的法律,又要维护人民的利益,要秉公办事,才能上对得起天地,下对得起子民。亏你还是读书人,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,算我是看错人了,这书你不读也罢,如果明天考上状元当官了,那才害老百姓了呢!”说着,就要赶田正走。

“恩公,话不能这样讲。”田正说。“我知道你这几天为理案东奔西走,上奉朝堂,下忧百姓,是一个忠良之臣。我只是想:自古以来,没有一个忠臣有好下场,你又何必这样执着?”

“忠臣虽然没有好下场,但他们总是流芳百世,不似那些奸臣,遗臭万年!”

“你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算得了什么?据说他们的后台硬得很,还是当朝的要臣呢!”

“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。杀了人就是杀人犯,我的官再小,也要拿他是问!”

“恩公讲是讲得对。”田正说。“不过,识时务者为俊杰,我看这么多天来那钱小小不追,杀人犯逍遥法外,这里面恐怕确有过硬的后台,我劝你不如随风倒,胡乱了结此案就算了,不要引火烧身的好!”

“你这是讲哪里话,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的人,原来也是一个银样蜡枪头!我这里塘太小,容不下你这鱼化龙,我俩的交情和缘份就到此为止了,你走吧!”

“哈哈,哈哈!”

“你笑什么?”

“我笑恩公你一个堂堂的县太爷,竟连这样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,我这是跟你开玩笑的,你就当真了,可惜我想了几天才想出一个破案的妙计,唉!不说也罢!”

“什么?你有破案妙计?”

“区区小计,不必挂齿。”

“快快说来听听。”

“你刚才不是要赶我走吗,不说也罢!”

“本县为了百姓,为了早日破案,性情急躁了点,请原谅!”说着,给田正作了一揖以表赔罪。

“你这个县太爷也有趣,不用人家时就赶人家走,要用人家时就又作揖又赔罪。”

“不要开玩笑了,我是真心实意的,你就爽快地讲吧!”

“要破此案,我们必须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……”

真是密室定下通天计,“欲擒故纵”先调包。钓得鱼儿上钩后,一网打尽不轻饶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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