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二回 范公忧乐杜陵酒 湖底惊涛岸上风
烟波淼淼洞庭中,望眼君山千万重。
数点沙鸥争破碧,几张鱼网任排空。
范公忧乐杜陵酒,湖底惊涛岸上风。
喜得秋光无限好,登楼且唱大江东。
话说王鼎铭到长沙后,湖南巡抚吴荣光说他东窗事发,王鼎铭吓了一跳,他为人正直,没有干过坏事,怎么会东窗事发呢?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?”王鼎铭问。
“朝廷下旨,拿你赴京是问!”
“究竟为了何事,我总得明白才好呀!”
“你不需要明白了。”吴荣光说。“本来是要戴枷囚押的,陈大人说免了,并派了四个人来提押,说是直接到他府中再说。另外,武捕头和虎仔听说此事,也赶来了长沙,说是要护送你进京。我知道你是个好官,为民做了不少好事,可是,智者千虑,终有一失。不知你得罪了哪路神仙,要遭此一劫。”说着,吴巡抚将虎仔一干人叫了出来。
“巡抚大人。”王鼎铭说。“人正不怕影斜,我反正没有做坏事,你放心好了。只不过,我还有一件心意未了!”
“什么心意?”
“我在新田时,动用了二十万两库银,用来救济百姓。现在,我已经回山东老家卖了一部份田地,凑了十万两银子,准备先填一些,可惜还没有到新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,所以,我想请大人替我把银还上,我回来后定当重谢!”说着,王鼎铭将十万两银票交给了吴荣光。
“好吧,这事我一定帮你做到!”
“那我就先谢谢大人了!”说着,王鼎铭向吴荣光下了一跪。
“起来,起来!我如何受得了!”吴荣光忙扶起王鼎铭说。
“就此别过大人!”王鼎铭一揖说。
“我另外再派四名衙役跟你同行,一路保重!”说完,吴荣光再也不见王鼎铭的面了。
“这个吴荣光,说话吞吞吐吐,云里雾里,不知卖的什么药!”当天下午,王鼎铭一行就赴京了,一路上,王鼎铭总是想不通,往事一幕幕地在脑中萦绕。自从前年到新田上任,两年来,为了救济新田的灾民,卖掉了家里的大半田地,而新田虽说是南蛮之地,可是,那里的人们还是蛮听话的,通过教化,刚有点起色,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呢?!再说,那里的瑶民不知怎样了,万一真的闹事了,那就不得下台!何况现在正是抗旱季节,也是一年的关键时刻,我怎能离开新田?不能离开又怎样,朝廷有旨,谁敢抗旨!?押解至京,肯定不是好事,可是,陈官俊又派人来保护,说明事关重大,定有隐情!陈官俊说要直接到他府上,意味着他在保自己,到底是生死之交,到时方显英雄本色!不过,自己到底犯了大清律令的哪一条?莫非真的是动用库银的事发了?也不可能这样巧,我一用库银,朝廷就查库银,哪有这样的巧事?莫非是赵文凤真的造反了?也不可能,我刚去瑶山访贫问苦,又安抚了他们,赵文凤也当场表态说欢迎我,没有造反的迹象。即使他造反了,朝廷也不会不问是非就把我抓来,应该要我去劝抚,去镇压才对。莫非是哪个案子出了问题?案子都是经过上级审理的,错了,可以发回重审呀,怎么就……
“县太爷,到岳阳了。”第二天下午,差役对王鼎铭说。
“洞庭天下水,岳阳天下楼。岳阳楼,天下名楼,我们是不是去看一看?!”
“我们到岳阳后就改走水路,正好要从岳阳楼前上船,就顺便去看看吧!”
“岳阳楼始建于唐,后毁于兵燹,北宋年间重修和扩建。岳阳楼的出名,是由于北宋著名文学家范仲淹写了一篇不朽的散文<<岳阳楼记>>。据说当时巴陵郡守(岳阳在宋时属巴陵郡)滕子京集资重修了岳阳楼。滕子京是很有才学的人,在楼落成之时,凭栏远眺,不禁诗兴大发,写了一首词:“湖水连天,天连水,秋来分澄清。君山自是小蓬瀛,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。帝子有灵能鼓瑟,凄然依旧伤情。微闻兰芷动芳馨,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。”写景抒情,很有气势。但是范仲淹应滕子京之请,为岳阳楼作记,写得就更好了。”
“你怎么这样酸溜溜的!”虎仔不懂,于是说。“连这样的事也晓得!岳阳楼有什么好?”
“这个你就不懂了。岳阳楼所处的位置极好。它屹立于岳阳古城之上,背靠岳阳城,俯瞰洞庭湖,遥对君山岛,北依长江,南通湘江,登楼远眺,一碧无垠,白帆点点,云影波光,气象万千。”王鼎铭说。“等下我们去看一看你就晓得其中的奥妙了。”
说话间,他们就到了岳阳楼。
岳阳楼的建筑很有特色。主楼三层,楼高四丈五尺,以四根楠木大柱承负全楼重量,再用十二根圆木柱子支撑二楼,外以十二根梓木檐柱,顶起飞檐。彼此牵制,结为整体,全楼梁、柱、檩、椽全靠榫头衔接,相互咬合,稳如磐石。其建筑的另一特色,是楼顶的形状酷似一顶将军头盔,既雄伟又不同于一般。
岳阳楼不只建筑精巧,而且还是一个集对联、诗文及民间故事为一体的艺术世界。
“你们看,这《岳阳楼记》多有气势!”三楼壁上,悬挂着十一块檀木板组成的木雕屏篆刻着《岳阳楼记》全文。王鼎铭指着说道。“至若春和景明,波澜不惊,上下天光,一碧万顷;沙鸥翔集,锦鳞游泳,岸芷汀兰,郁郁青青。而或长烟一空,皓月千里,浮光跃金,静影沉璧,渔歌互答,此乐何极!登斯楼也,则有心旷神怡,宠辱皆忘,把酒临风,其喜洋洋者矣。”王鼎铭心潮澎湃,顺口念道。
“王大人才高八斗,哪有这样多的感叹!”虎仔说。“我们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。”
“你们看,岳阳楼对君山,烟波淼淼,鹭飞画舫,真不愧‘天下名楼’!”
“白茫茫的一片,灰蒙蒙的无边,就是这样的水,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烟波淼淼洞庭中,远望君山千万重。数点沙鸥争上下,几张渔网任西东。……”
“啊呀!我们的县太爷作起诗来了,比杜埔甫还是比李白!?”武斌也上前打趣道。
“打什么吵!”
“唰!”王鼎铭正在岳阳楼上,凭窗远望君山,一泓秋水,思绪万千,诗兴大发,诗未作完,突然“唰”地一声,一把利剑从斜地里刺来。虎仔眼尖,立即向前向剑上一推,可惜还是慢了一步,那一剑正刺中王鼎铭的左手臂,一股鲜血穿透衣服,汩汩地流了出来。还好,要不是虎仔的一挡,那一剑穿透了胸膛就下不了台了,即使穿透左臂都会把左臂废掉!
“是谁这样大胆!”虎仔大叫着说。“光天化日之下,竟敢行刺朝廷命官!”
这时,八名差役亦围了上来,只见来人高挑的个儿,一脸的横肉,蒙着脸,手挥一把利剑,立即旋起一片剑花,又向王鼎铭罩来。
虎仔抽出剑来迎了上去,同时舞出一串剑光,挡在了王鼎铭面前,那八名差役也抽出了武器。武斌见状,亦抽出剑相迎,一干人把蒙面人困在中间。
只见蒙面人不慌不忙,仗剑指东打西,左挑右旋,尽管官兵人多,也奈他不何。
虎仔已经在老叫化手里学了一手硬工夫,他见众差役保护着王鼎铭后,一把剑舞得剑花点点,直挑蒙面人。蒙面人仗剑相迎,就在那不宽的楼上对打了起来。
虎仔一招“弓卧横眠”,右脚飞起,左手横挑,右手剑一旋,似金鸡独立,犹烟霞罩日,“刷刷刷”一连数十剑,直逼蒙面人;蒙面人亦不示弱,只见他一招“蜻蜓点水”,将剑尖向虎仔轻轻一点,借力打力,犹蜻蜓一般掠出数尺,避过了虎仔的连环剑,同时“刷刷刷”向虎仔递出数十剑。虎仔挥剑一个旋身,剑指蒙面人,“咣咣咣”两剑相交,迸出串串火花,把个岳阳楼映得五光十色。
“捉活的!”王鼎铭大叫道。
“上!”京差头道。于是,大家一踊而上,十把长剑同时对着蒙面人,在那窄窄的岳阳楼上游斗。蒙面人哪经得住八面夹击,四面围攻?他舞动剑花,向众人旋斗了一圈,然后仍然与虎仔对杀。岳阳楼上虽不是很宽敞,但在高手来说,也还是游刃有余,两人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,边上的人只有看着的份儿,根本插不上手。杀有二十余合,只见蒙面人一个欺身直上,不避虎仔利剑,显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,虎仔见来势凶狠,不由一楞,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,蒙面人剑尖一点,正好点在楼上左边大柱上,一个借力还力,就势腾空而起,从窗棂中飞了出去。虎仔身手也自不凡,紧跟着飞出了窗外,欲追上蒙面人。
就在岳阳楼的琉璃瓦面上,虎仔与蒙面人又是一番别开生面的搏杀。
蒙面人在先,欲从瓦面飞下,虎仔从后,居高临下,仗剑直指,风驰电挚,威猛无比,眼见就要穿透蒙面人的后胸。蒙面人煞是麻利,在光滑的瓦面上一个旋身,轻移一丈,提剑横挡,剑剑相碰,又是一串剑花。蒙面人欲逃,虎仔不舍,在瓦面上左冲右杀。
京差头见状,提剑一跃,也上了瓦面,助虎仔一臂之力。瓦面本就十分滑,连站稳都难,何况是提剑厮杀?只几个回合,蒙面人就支持不住了,待二剑袭来,他急中生智,就势一滚,顺着瓦面滚下了二层,接着一跳,双脚落地,再一跃,跳上了城墙,拔腿就跑。虎仔见状,一个鲲鹏展翅,从瓦面上飞了下去,直起直追,欲赶上蒙面人。
“穷寇莫追!”王鼎铭大叫道。“我们人生地不熟,不要上当!”
“保护大人要紧!”武斌也大叫道。
于是,虎仔返了回来。
“这人是什么来头?”虎仔恨恨地说。“县太爷,不知你得罪了哪路神仙,要置你于死地!”
“唉!人心不可测。”王鼎铭叹了口气说。“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,哪来的仇人?”
“依我看。”京差头说。“这人像是专业杀手,你看他脸若冰霜,眼露凶光,剑法娴熟,一定是经过专业训练的。”
“说是说得对。”武斌说。“不过,他为什么要来行刺王大人呢?王大人一生廉洁,处处为民着想,不会得罪什么人。如今,那杀手却要杀他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“难道是弄错了?”京差头说。
“杀人的事哪能弄错?”虎仔说。“是不是县太爷得罪了什么大官,所以就派来了杀手。”
“不可能,不可能!”王鼎铭说。“得罪了大官,也不可能派人来杀呀!”
“我看,我们要去找那岳阳县令,责令他克日将杀手拿获归案!”京差头说。
“算了,算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损伤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我们赶我们的路,不要管他就是了。”
“太便宜他了!”武斌说。
“我们还是赶路要紧!”
“走水路会不会有危险。”虎仔担忧地说。“我们都是旱鸭子,不会水,如果……”
“我会水。”武斌说。
“你会水也只有你一个人,这样多人怎么办?”
“我们都会点。”长沙的差役说。“我们能游过湘江呢!”
“不要吹牛,这可不是好耍的。”
“那就改走旱路算了。”虎仔说。“走旱路,我们有把握些!”
“不,就是要走水路。”王鼎铭说。“经过这一次袭击后,他们算定我们一定不敢走水路,必然会走旱路,这样,他们就又会在路上伏击我们,我们干脆先放出风去说走旱路,同时,也装做要走旱路的样子,然后,我们约一艘船,于明晚悄悄出发,这样,就可甩开他们了!”
“好,这办法好!”武斌说。“就这样办!”
“这叫做‘兵不厌诈’!”王鼎铭说。“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!他们是绝不会料到我们同样走水路的!”
第二天晚上,他们悄悄地上了船向北行进。果然不出王鼎铭所料,风平浪静,一路顺风。
有话则长,无话则短,半月一晃就过去,转眼就到了京郊。
“马上就到京城了,大家再辛苦一点,注意一点,不要出问题。”长沙差役说。
“到了我们的地盘了,还怕什么?”京差说。
“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!”王鼎铭说。“还是小心为妙。”
“明天就可到达京城。”京差说。“前面有家饮食店,我们前去吃了中餐再说。”
向前望去,在一个山坡上,果然一面杏黄旗迎风招展,一个斗大的酒字,使人一见就有食欲。那是一间竹木房子,看样子也是临时搭的棚子,房间也是通开的,里面摆了两张桌子,已经坐着有人。外面摆了五张桌子,也稀稀松松地坐着人,喝的喝酒,吃的吃饭,十分热闹。一干人上去,找了靠北面的一张桌子坐下。
“客官有请!”小二忙向前招呼道。“要点什么?”
“先上两壶酒。”京差大叫着说。
“我看酒就不上了吧!”
“半个多月了,我们都是提心掉胆的。”京差说。“现在到家了,也该放松放松了!”
“万一出了事,谁负责?!”武斌也过来说。
“天子脚下,朗朗乾坤,谁敢胡来!”京差说。“没关系,有兄弟们在,不怕!”
说着,京差选了个首席位让王鼎铭坐下,然后,也不管有没有菜,先喝起酒了来。
“来,虎仔,我们来干几杯!”半个月来,他们对虎仔的诚实和憨厚都有好感,特别是那一身功夫令人佩服,彼此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,所以,京差叫着虎仔说。
“你们喝罢,我不喝酒!”虎仔说。
“大概你们从来没有到过京城吧!”京差说。“京城可大呢,我明天陪你们游上七天七夜,不,七天七夜都游不完!”
“不要讲大话了,不要喝酒了。”武斌说。“吃了饭,我们赶路要紧!”
“不要急,今天反正是赶不到了,要明天才到,急什么?”
“菜来了!”小二吆喝着端上了八碟菜,他们一行十一人就喝的喝酒,吃的吃饭,各自吃了起来,根本就不像是一起人在吃,倒像是一干不相识的人在一起。本来也就如此,不说他们是三教九流,总还是一个临时班子,凑凑班子,一干人在路上,也就没有那样讲究了,要讲究,也得到家再说。
武斌却与众不同,他是个地方差役,特别是在新田那样的南蛮之地当差役,见多识广,时时提心吊胆,所以,也就多了一个心眼。他一边吃,一边环视了一下周围,都是南来北往人,没有发现有异样,只是坐在屋内靠北的那个老头,为什么还戴着草帽?管它,这可能是人家的爱好,或者是有什么隐私。
酒足饭饱,京差头付了钱,他们又上路了。
“杀!”刚走出不到一里地,在山间的一块峡谷中,突然从两边杀出一彪人马,共有十个人,个个提着剑,蒙着脸,气势汹汹杀来。
“你们是哪里来的草寇?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”京差头儿多喝了几杯,口齿都不太清楚了,提着剑摇摇晃晃地向前道。
“草你个头!”蒙面人恨恨地说了一句,将剑一送,剑尖直刺京差头儿心脏。
京差头见状,酒已吓醒了八分,随手提剑一挡,减轻了敌剑的来势,没有刺着心脏,可也扎扎实实地插进了左臂,那剑一抽,一股鲜血喷了出来!
“他娘的,你敢杀老子!”京差头大叫道,提着剑一个反手定乾坤,斜地里刺向了蒙面人,蒙面人见他喝酒喝多了,没有在意,不想,他却这样反戈一击,顿时乱了阵脚,京差哪敢怠慢,紧跟着欺身向前,口中喷出一股浊水,喷得蒙面一头一脸,蒙面人用手一扫,酸臭酸臭的十分难闻,蒙面人只这一瞬间的一楞,京差头一剑刺中蒙面人,蒙面人倒地身亡。
“真是一员福将!”王鼎铭大笑着说。原来京差头被蒙面人一吓,加上刺了一剑,他心潮翻涌,一时控制不住,将喝进去的酒菜全部翻了出来,喷了蒙面人一脸。也就是这一喷,喷晕了蒙面人,京差头才得以轻松地杀了蒙面人,保住了自己一条命,不然,那蒙面人岂是可以轻松对付的?何况京差头还受了伤!
“乒乓乒乓!”一阵兵器声,双方发生了混战!蒙面人现在只有九人,王鼎铭一行有十一人,在人数上占了优势,不过,蒙面人个个勇猛,剑法熟练,看样子都是精选出来的高手。
王鼎铭曾当过武举监官,他本人在三十多岁时也从过师,一身拳脚工夫还不赖,虽然六十岁了,真正打斗起来还是有章法,因此,他也可独挡一面,尽管蒙面人攻势凌厉,一时间,也占不了优势。
京差头受了伤,倒在了一边,虎仔一把剑倒是逞了威风,只见他指东打西,犹如穿梭,在蒙面人中间游刃。那些差役和武斌也不示弱,个个英勇,人人奋力,与蒙面人搏斗。
王鼎铭赤手空拳,他依仗着自己一身过硬的功夫,与蒙面人周旋了起来。
他那太极拳挥动起来,看上去是软绵绵的,可就是这软绵绵的太极风,在王鼎铭身边形成了一道坚不可破的墙,尽管蒙面人的剑尖不时地刺来,但总穿不透那拳风。有时,王鼎铭将拳风向前推移,也阻挡了蒙面人的凌厉攻势。然而,蒙面人多,王鼎铭的年纪又大了,开始还能抵敌数招,时间一长,就渐渐不支了,他想采取空手入白刃的战术夺一把剑过来,可惜敌人就是不给他空子钻,几次都没有成功。这时,一个蒙面人一个旋身,从侧面刺向王鼎铭,眼见得王鼎铭难以招架。
“接剑!”京差头则好转醒,见王鼎铭危急,立即将手中剑向王鼎铭一抛,大叫着说。
王鼎铭一个飞身,右手刚好接住剑柄,将剑左右一旋,挡开了蒙面人致命的一剑。蒙面人见状,恼羞成怒,将剑一阵狂舞,横戳直点,直逼王鼎铭。王鼎铭也不示弱,将剑旋舞,与蒙面人对打起来。武斌见状,一个泰山压顶,直刺对方,然后将剑一旋,来到了王鼎铭身边,二人合打蒙面人。
虎仔也确是骁勇,一把剑使得出神如化,不一会儿就被他刺死三个蒙面人,眼见得蒙面人越来越少,渐渐落于了下风,可是他们顽强得很,全无后退之意,还是一个劲地厮杀。
“捉两个活的。”王鼎铭说。
王鼎铭话一出口,攻势立即就减弱了。一时间,蒙面人还在负隅顽抗。
突然,两边又杀出了十个蒙面人,现在就有十六个蒙面人了,在人数上他们占了优势,而王鼎铭他们已经杀了半个时辰,所以,在力量上蒙面人也占了优势。
“集中兵力。向我靠扰!”王鼎铭见状,大叫道。
于是,众差役就都回到了王鼎铭身边,十一个人组成了一个强有力的阵势。双方顿时僵持了起来。
蒙面人好像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,他们阵法严谨,攻守有序,将王鼎铭一行紧紧围住,犹如铁桶,毫不松懈。
又是一阵激烈的打斗,蒙面人人多,众差役又经过长时间的鏖战,已经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,一个铁桶般的战阵眼见得就要不攻自破了。
“杀!”蒙面人哪肯放过这一微妙的机会?立即发疯似的进行围攻,十六把剑舞成一圈,罩住了王鼎铭一行。
“一网打尽,一个不留。”蒙面人头大叫道。攻势更加逼紧,蒙面人十六把剑,剑剑威猛,人人奋力,排山倒海,只一会儿,就有三名差役中剑倒地。虎仔和武斌见状,始终不离王鼎铭左右,奋全力抵抗。
形势直转直下,差役又倒了二个,现在还剩六人,十六对六,形势垂危。
“屌你老母亲!”虎仔提剑,大骂一声,挺身向前,一招天女撒花,铺天盖地,猛压蒙面人头而来,蒙面人头一楞,立即向左一躲,虎仔一剑,却刺中了另一名蒙面人,那人大叫一声,倒地身亡。虎仔身手也快,只一瞬,又回到了战阵。
十五名蒙面人见状,攻势慢了下来,他们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。
“不准松怠!一鼓作气,全歼敌人!”蒙面人头大声狂叫道。
于是,攻势又吃紧了。十五人围住六人游斗,包围圈越来越小。
“虎仔,你保护王大人突围,我来杀开一条血路。”武斌说。
“不行。”虎仔说。“他们人多,恐怕难以逃脱,现在只有拚死一战!否则,兵力分散,他们各个击破,那就更惨了!”
“说得倒是,不过,我们的力量太弱了,我的意思是走脱一个算一个,以免全军覆没!”
“不要分散精力!”见他们说话,王鼎铭说道。“置之死地而后生!全力以赴,克敌制胜!”
六人抱成一团,大家背靠背,奋力抵抗蒙面人的侵袭。一时间,蒙面人也奈何他们不得,这样,又僵持了三四十个回合。然而,时间一长,王鼎铭一行已是疲惫不堪了。而蒙面人的攻势却愈来愈烈。
又有二名差役受伤,现在只剩王鼎铭、虎仔、武斌三人了,十五名蒙面人得势,更是奋勇,十五把剑合成一气,排山倒海地向三人压来,眼见得剑尖一送,三人就会被洞穿。
真是欲挂云帆济沧海,却得鬼魅乱乾坤。惊涛骇浪朝天起,泥沙俱下日月浑!
欲知王鼎铭一行生死与否,且听下回分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