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回  文凤策驱堪妙计　鼎铭赈济是良谋

人间自有鬼神惊，遇难呈祥日月明。

失马塞翁非祸福，占龟术士岂君卿。

天风籁籁谁堪记，地杰灵灵佛化成。

坏事他言藏好事，仙凡万古管它生。

话说王鼎铭北京一行，有惊无险，还得到了皇上的嘉奖，于九月初回到了新田。

“库银我已替你补上了。”王鼎铭一行刚到长沙，湖南巡抚吴荣光就对王鼎铭说。

“感谢吴大人了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我亏欠的银两怎能要你来填？”

“不，你是为了赈济灾民才动用库银的，我作为一个巡抚，理应为下属分忧。”

“谢谢。这是陈大人的公函。”王鼎铭递过一份公函说。“你仔细看看吧。”

“这……”吴荣光接过一看，一惊又一喜。只见上面写道：

湖南巡抚吴荣光台鉴：

关于王鼎铭库银一案，圣上已作裁决，王本为国担忧，安抚灾民，而圣上有旨，各地皆得抚慰灾民，王虽未报先行，然则：一者，此举本合圣意，二者，王公自卖田地填抵，其精神可嘉，恕王无罪，并以嘉奖。真乃圣上圣明，百姓幸幸。

至若贵府所派官差，因路途发生变故，未能生还二三，我处之官差亦遭同等厄运，皆为朝中权贵所为，本应一追到底，怎奈碍于皇上旨意，自然抚平，不再查究，望好自为之。

王为可造之才，甚合圣意，亦望佐之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陈官俊　田正笔

喜的是：王鼎铭一场天大的惊案，本来这回算定王鼎铭是死无葬身之地了，擅自动用库银二十万两，本身就是死罪，没有想到，不知觉就化为了烟云，而且弄巧成拙，坏事变为了好事。惊的是：死了五名官差，就连两朝元老、当朝巡按都不敢过问，可见其幕后之权倾一时！是祸是福，实不可料！不过，常言道：“大树底下好乘凉”，“朝中有人好做官”。陈官俊、田正这样的人还是不能得罪的，不说巴结他们，和着总是好的。

“你放心，我是不会计较的。”吴荣光说。“既然上峰都这样重视这件事，我那区区十万两银子算什么？”

“皇上专为新田拨了五十万两银子，一则补齐了库银，二则要我继续慰问灾民，所以，吴大人的银两我还是要还给你。”

“不用了，既然皇上都这样支持你，我那点银子也就算是给你赈灾了。”

“这怎么行？吴大人的银子也不是那样容易来的，十万两也不是小数目，所以，既然朝廷拨了给我，我也就要还。”

“不管怎么讲，我们省里的银子总比你县里的银子来得容易，何况朝廷也下拨一些赈灾资金，我已经为你填好了，你再要我收回也难了。首先声明，尽管你朝廷有陈大人和田大人撑腰，然而，我并不是想巴结你，我是真心实意的。”

“既然你这样说，那就是新田人民之福了。”

就这样，王鼎铭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。

九月，正是赵金龙起义安排准备的黄金季节，赵金龙亲自往广东八排瑶区联络唐八的义军，赵福才回常宁、赵文凤回新田组织人马，准备响应赵金龙起义。

在此之前，赵文凤本已在九峰山一带组织了数千人马，然而，由于王鼎铭的介入，他们已暂时遁迹。不过，他们对王鼎铭虽然有好感，而对朝廷的看法却没有改变，杀妻夺地之仇确实是太大了，此仇不报非君子，何况千百年来就遇到王鼎铭这样一个好官，还有人要陷害他，这世道真是太黑了！赵金龙在江华准备起义，他也就到新田来准备人马响应。

“文飚，你去把盘家兄弟和唐家兄弟叫来。”三丈潭赵家，赵文凤对弟弟说。

“你们这样做是会满门操斩的。”赵名乐提醒儿子说。

“爹，这一点，我们早就晓得了，当初福才叫我们一起去找赵金龙时就亲口说过，赵金龙是真龙天子，跟他打天下不会错，你就叫弟弟文飚也跟了我去，说明你还是支持我们的。”

“支持我倒是支持，你想，自从成辉老庚卖柴吃官司后，你们经过婚姻变故，我早就支持你们大干一场，杀光那些昏官。不过，真的干起来了，我又无不担心，这到底是大逆不道的事！”

“爹，有什么道不道，皇上昏庸，本就无道，不然，也就不会害得我们瑶人无家可归了。”

“那么，现在王鼎铭不是对我们蛮好吗？”

“那是表面现象。我们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。”赵文凤说。“赵金龙在江华已经准备好了。你要晓得，朝廷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敌人，逼得我们无路可走，广东八排瑶区的唐八已经率先起义，他们占住了八排瑶区，杀贪官，救百姓，搞得轰轰烈烈，朝廷也奈他们不何，如果赵金龙义旗一举，他们就率兵来投，共同举事，赵福才已经往常宁招集人马，我们这两三千人马集中起来，开往江华，就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了。何况赵金龙已自立为大朝王，我们南岭瑶区的瑶民一定会一呼百应，立成气候，到那时，我们杀贪官，反朝廷，打到北京去，杀死道光帝，建立大朝王国，也出了我这口饿气！”

“万一不成功呢？”

“不成功，则成仁，胜则为王，败则为寇，我们早就豁出去了！”

“你有把握能招到三千人马吗？”

“有，上一次，我们在九峰山一带不是已经招集了二千多人了吗？这一次再招募一些，三千人马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
“就算你三千人马，朝廷百万大军，你们也是以卵击石。”

“不，唐八他们只有三四千人马，可是，广东的几十万大军都奈他们不何，官兵被杀得落花流水。我们现在加起来，江华三千，新田三千、常宁三千，八排瑶区四千，还有广东广西，总共加起来，最少有一万二千多人，如果我们把江华、蓝山、新田扫平，我们的人马最少可以达到三万，这样越战越强，何愁不成气候？！”

“你们这样多人，都是些穷苦人家，你们的粮食和武器呢？”

“这个你不用担心，中秋时节，我们在枫木源已经找到了金库，就是二十万人马我们也有足够的粮草，现在我们就带来了足够的银两，边招募人马边购买粮草。”

“那个王鼎铭县太爷不是跟你们说不要造反吗？”

“王鼎铭是个好官，我们敬重他，但是，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坏了我们的大事。到时，我们放他一马就行了。”

“照这样说，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！”

“哥，他们来了。”这时，赵文飚将盘万三、盘励生、唐春运和唐春宏叫了过来。

“请坐！”赵文凤招呼着说。

“你们谈，我去煮饭。”赵名乐说着进火房去了。

“赵兄，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赵文凤了，也知道他去了江华，于是问道。“叫我们来有什么事？”

“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。”赵文凤说。“赵金龙已经在江华准备起义，粮草兵马已经齐备，只等我们组织人马响应。”

“那就好，干他奶奶的！”盘万三说。“你说我们怎么办吧！”

“我想，我们要积极响应，把我们原来在九峰山组织起来的三千人马重新拉起来，开赴江华，共同起义。”

“好，我们去联络。”

“不，这样匆匆忙忙是不行的，也会引起朝廷的注意，我们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，既可将人马组织起来，又不能叫朝廷发现我们的目标。”

“我们在这深山老林里，朝廷怎么会晓得？”

“五六月间，知县大人王鼎铭不是来过吗？他劝我们不要造反，朝廷实行安抚政策，他这一招还挺灵，连我们都被他感化了，他应该晓得了我们的行动，所以，我们如果再大张旗鼓，就很容易暴露。”

“你是我们的头，你说怎么办？”

“我不是头，我们的头是赵金龙。”赵文凤说。“赵金龙是‘大朝王’，我们都得听他的号令。”

“可你是我们的头，我们得听你的号令。”

“我看这样。”赵文凤说。“赵金龙起义，定在春节前夕，要我们组织人马以参加盘王节为名，以避免官府的注意。那么，我们在此之前，就搞一个赛歌会，这是我们瑶族的节日，官府一定不会注意的。”

“这办法好。”唐春宏说。

“现在，离春节还有三四个月，我们这个赛歌会就定在农历的十月初十，这一天也正是盘王节。”

“你不是说赵金龙起义选在盘王节那天吗？怎么我们又搞盘王节？”唐春运说。

“真正的盘王节是在十月初十，可是，庆祝盘王节的日子却不一定在十月初十这一天，而是从十月初十直到大年三十之前，在这段时间里，只要选一个好日子就行，赵金龙起义选在十二月二十九这天，这是一年的最大日子，起义后就是初一，初一即改为金龙元年，这是有它特殊意义的。而我们选在十月初十这天，一是为要赶在赵金龙起义之前，我们好前去配合；二是这样我们才有充分的时间作准备；第三，我们不是搞盘王节，而是搞赛歌会，也就不会与之发生冲突了。”

“你不需要讲这些，你安排我们做什么就行了！”盘励生说。

“时间定好了，地点呢？”唐春宏问。

“我们上次聚会是选在九峰山，那里山深树密，是一个好地方，然而，没有一块大坪地，不好集中，只宜躲藏，再说也不方便。我看就选在我们这附近为好。”赵文凤思考了一下继续说。“既要集中，又要隐蔽，而且还要好对歌。”

“枫木源底下有一块大坪地。”唐春运说。“其进口是龙岗村和芦生堂村，两村后面各有一座高山，正好将这一块地挡住，里面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不易被发觉。”

“那里叫什么地名？”

“没有地名，去的人也不多，是一个野山冲。”

“既然有这么好的地方，我们就定在这里，我跟它起个名字，就叫‘赛歌坪’吧！”

“好，我们就叫它‘赛歌坪’！”大家附和着说。

“我话讲在前头，大家有意见就先提，有不愿意参加者就走，一旦开始行动了，那就不准退却了。”赵文凤说。

“兄弟情重，生死与共，我们绝对不会退却的！”

“好，文飚你去点三炷香，我们对天发誓！”

文飚进里屋拿了三炷香出来，在家先牌位下点燃。然后，六人对着家先牌位站成一排。

“皇天在上，后土在下。”赵文凤朝家先牌位拜了三拜，然后领头说。“我兄弟六人对天发誓！誓死效忠大朝王！”

“誓死效忠大朝王！”六人共同拜了三拜道。“生死与共，永不背叛！”

“现在我来分一下工。”拜毕，大家归坐，赵文凤说。“我们就以枫木源为中心，以赛歌坪为据点，我来联络枫木源、青皮源、洞源、阴洞、源头、大汪等附近村的瑶民，并作好大典准备工作。文飚，你就进门楼下一直到九峰山一带，包括门楼下、泥塘、鲁塘、刘家、马家、竹林坪、舍子源、高岱源等村。”

“好，我把原来招集的人马都联络到，保证在十月初十按时赶到。”赵文飚说。

“万三，你进肥源里面去，包括肥源、石碑源、林家源、瓦里源、朱家坑、屎茅源、大凤米等村。”

“行！我一定办到。”盘万三说。

“励生，你负责骥村这一片，包括黄公塘、乌龟石、西源、杨家、肖家、上槎、下槎、砠坪、三潭源等村。”

“照办！”盘励生说。

“注意，你这一片尤为重要。因为这中间包含着一个骥村，你去发动时，切可不能惊动骥村的大、土豪卢员外，他可是朝廷的鹰犬，万一被他嗅出什么来，于我们不利，切记切记！”

“是！”盘励生答道。

“春运，你负责联络上流洞一带，包括杨家铺、金陵圩、山林岗、桥砂、天地山、贺踢岭、猫仔湾、土地堂、大桥边、磨刀岭、千马坪、鸡公嘴、槽头源等村。”

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
“你这里的任务最重。”赵文凤说。“一是你这一带是新开地，我们以前没有涉及到这里；二是你这里的地域最广，主要是太分散；三是，这个上流洞的杨家铺可是个重要地方，这是一个三县交界之地，人员最复杂，地理位置最重要，这里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军事要冲；三是朝廷在这里设立了一个理瑶府，有官有兵，要尽量地避开他们。所以，在发动时一定要讲究策略，做好扎实的工作。在可能的情况下，我也会去一趟，你一定要把握好！”

“谢谢你对我的信任，我一定注意！”唐春运说。

“春宏，最后就是你了，你的任务也不轻。”赵文凤说。“你就管长田一带，包括长田、里婆源、天堂寨、庙岭上、六谷源、分水凹、小水岗、下兰冲、佳冲等村。”

“遵命！”

“这些地方又有所不同，这是我们新田大瑶山的腹地，东北方向是衣架岭，和千马坪、枫木源连接起来，可屯千百万兵，进可攻，退可守，我们可以作为根据地来建设，所以，那里的群众基础一定要打扎实。”

“是，我一定完成任务！”唐春宏说。

“大家注意，一是要全面发动；二是要避开官兵耳目；三是要按时完成任务。”

“坚决完成任务！”大家一致表态说。

再说王鼎铭回到新田后，第一件事就是将朝廷拨给的银两作为救济发放下去。

“魏师爷呢？”县府衙，新田的一干官僚们正在商议。王鼎铭说。“怎么不见他来？”

“他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。”典吏丁禧说。

“武斌，去把他叫来。”

“是！”

“现在，北面大瑶山里正在闹饥荒，大家说说，这救济款要怎样才能发下去。”

“有了钱还怕没有地方用？”莫亮说。“我们分头把它发下去就行了。”

“不，现在瑶民主要的是缺粮食，我们要讲策略，他们缺什么，我们就补什么。”

“这个也容易。”

“不容易，这就要深入调查，莫外委，对于瑶民的情况，你晓得哪些？哪些村缺粮？哪些人缺钱？现在马上又要过冬了，大瑶山里忒冷，哪些人又缺衣缺被？”

“这个……”

“县太爷，我来了。”师爷魏昕看都不敢看王鼎铭一眼，进来后轻轻地说。“我迟到了。”

“今天的会这样重要，你不该迟到！”王鼎铭说。

“是，可是……”

“你先坐下吧！”王鼎铭好像根本就不计较什么似的说。

“魏师爷，你说说看，我们该怎么做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什么我，你今天怎么了？！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“没什么就讲。”

“我完全同意县太爷的看法。”

“我没讲什么呀！”王鼎铭说。“我看这样，我们分成几个组，先到大瑶山跑一趟，然后再发放救济。”

“很好。”魏昕说。

“我们这样划片，骥村、肥源算一个片，由师爷魏昕去跑。门楼下算一个片，由莫亮去跑。大汪、长田、上流洞算一个片，由丁禧去跑。剩下的千马坪一带，这里最远，与祁阳交界，就由我和武斌去跑。大家有不有不同意见？”

“好，没意见。”大家都表态说。

“就这样，从明天清早开始，三天内完成普查任务！”

“三天我跑不完。”外委莫亮说。“门楼下方圆几十里，北与祁阳隔界，村子分散，不说做工作，就是走来走去三天都走不完。”

“我不是把长田几个村划出来了吗？”

“也跑不完。”

“那就五天，再也不能多了。”

“怎么这个魏师爷，你也不处理一下？”散会后，莫亮说。“前一次，为了花刁的事，你原谅了他。这一次，害得你差点就丢官甚至丢命了，他可是罪魁祸首呀！”

“我可不这样看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有时坏事也可变为好事。这一次就变好事了，不是他，朝廷这五十万两银子我们是得不到的。”

“对于个人来说，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了，你怎么就忍得下？！”

“这个不是忍不忍的问题。开始，我也想利用陈大人和田大人来报复一下，特别是那个任意王，他以为他有个宰相做后台就可以横行霸道，我就想惩治他一下，至少可以羞辱他一顿，就在我从长沙回来经过衡阳时就有这个想法，去拜访他一下，说明我完好如初，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，不把他气个半死才怪！可是后来又一想，冤家宜解不宜结，人生在世，能有几何？他已经被削职为民，我这个官也当不长久，六十岁的人了，与天越来越远，离地越来越近了。何况我一退官归田，也就天各一方了，还能什么不了的恩怨？！想通了，就什么事也没有了。既然任意王都可以谅解，一个魏昕算什么？如果我不报复他，他可能还会更尽心尽力呢？！”

“那么，他在西河工程贪污的问题，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了，你说怎么办？”

“你查清了吗？”

“已经查清了。一是他接受包工头贿赂银子二万两；二是他贪污工程银两二万两；三是他克扣民工工资三万两，总共有七万两之多，这是大的方面，小的我还没有算。”

“这个可不是我的私事了，一定得搞清楚，要按大清法律严厉地处罚！”

“这就对了，不来个以儆效尤，恐怕以后众人效彷。”

“不过，现在暂时还是不要声张。因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，等我们把这次行动搞完后，再找他算账！”

“这一次，你让他单独管一个片，如果他旧病复发，又搞贪污怎么办？”

“这一次，谅他也不敢了。你想，这次的京城风波，都是他刁出来的，他生怕我报复，他还敢搞其它的歪门邪道吗？”

“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无。我们还是要多提防为妙。”莫亮说。“我总想要早一点放倒他，不然，今后又不知他要刁出什么事来。何况这一次，你得罪的人还有道州知府、宁远县令，他们总会狼狈为奸的。”

“我想，我这一次又让过他们，不去计较，他们总不会这样没有良心，何况皇上都这样器重我们，他们也就会有所顾忌了。你要晓得，再得罪我们，他就不怕皇上直接处罚他们吗？”

“也是。”

“王鼎铭这一招真厉害！”赵文凤立即召集赵文飚等六人回来商议道。“他这是在跟我们争民心！”

“我们不怕他。”赵文飚说。“瑶民总是听我们瑶人的。”

“话不能这样讲。”唐春运说。“上一次王鼎铭进瑶山，就连我们文凤兄都被感动了。有奶便是娘，不要小看这小恩小惠的力量！”

“春运说得对。”赵文凤说。“我们现在召集人马主要的就是靠这银子来聚集民心，首先要给大家有饭吃，大家才拥护你，否则，有谁听你的？”

“说得也是，就包括我们在坐的，都说王鼎铭好。”盘励生说。“就是因为上春王鼎铭来救灾。”

“大家讲的都对，不过，赵金龙起义这可是个大局，我们必须要服从这个大局！”赵文凤说。“我想，我们瑶人受汉人的苦也是太深了，就算王鼎铭施点小恩小惠也挡不住我们对汉人的仇恨！王鼎铭到新田能当得多久的官，他这样施点小恩小惠，如果他走了，我们不同样又陷入了泥坑？所以，我们必须要向瑶人讲清楚，不要上汉人的当！”

“对，他们再来救什么灾，我们就赶他们出去！”赵文飚说。

“不行。”赵文凤想了想说。“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，既不要开罪朝廷官兵，又要稳住我们的阵线，实行我们的计划，按时发展！大家考虑考虑。”

“你说怎么办吧！我们考虑不出好办法。”

沉默，好大一会的沉默。是的，本来也是，王鼎铭这一招也是厉害，如果瑶民接受了，当然对王鼎铭得感恩，那么，对他们策反就不利；如果要大家都不受，那么朝廷就一定会知晓他们造反的计划，就会派兵来弹压，计划就会落空，这个问题，必须慎重考虑，切不可出差错！然而，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呢？大家冥思苦想，总想不出个道道来。

“我看，这个问题是不是去江华请示一下赵金龙。”唐春宏说。

“这办法好。”盘励生附和着说。

“不行。”赵文凤说。“赵金龙现在已经到了广东八排瑶区，他去联络唐八、唐三他们那股义军去了，而且他要在那里与盘四妹成亲，我们不必去打扰他。再说，从这里到八排瑶区来回至少要八九天，到那时我们再行动就来不及了。”

“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到底要怎样才好呢？！”赵文飚说。

“我看这样。”赵文凤说。“我们与官兵的行动同时进行，我们只需如此如此……”

“好！”大家齐声赞同道。

真是鼎铭诚心济瑶寨，文凤苦心劝瑶民。到底谁是与谁非，秋日不觉雨纷纷。

欲知赵文凤想出了什么通天妙计，是谁得到了民心，且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