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回 深访瑶山知疾苦 再回峄县卖田庄
人人都说做官难,要做好官确是难。
心里先应装百姓,枕边萦梦兆丰年。
天灾人祸时时解,兵燹差行件件圆。
就算白花银万两,也防半夜被窝端。
话说王鼎铭一行离开三丈潭后,又到里别坑、西源漕、源头等瑶寨去了一趟,然后再转回县城。
“大山里的人,确实是苦。”王鼎铭回到县城,首先是召集属僚们来议瑶山之事。“我们看到的,到处是灾民,还饿死了不少人,再这样下去,真的是会官逼民反了!”
“县太爷考虑得对。”师爷说。“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瑶民的生活程度,我们汉人是无法理解的。一无住二无穿,更重要的是连饭也没得吃,我们不帮一把,他们确实是难过!”
“瑶人的情况,我们也耳有所闻。”典吏丁禧也说。“他们大多都是靠卖柴度日,你看我们的十字街头,天天都有瑶人在这里卖柴,那年,赵金旺父子为卖柴还吃了一场官司。”
“依我看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我们要组织一个赈灾组,专门救济少数民族。”
“好,这可是个好办法!”师爷第一个赞成,大声说。“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,稳住瑶山!”
“现在还有多少银子?”
“银子没有了。”师爷说。“县太爷从山东卖田庄的五千两、加上府里拨给的一万两、各县市支援的一万两,一共两万五千两,还有其它集资,总共不过三万两,西河工程花用三万二千两,实际上还是亏空的,也还是七凑八凑,去年春节,朝廷的救灾款也下来了,才得以调空。衙门里是没有钱了。”
“先救济要紧!”王鼎铭说。“库银有多少?先拿出二十万两来救济,我家里还有几千亩地,回去卖掉再来还库银!”
“不行!”师爷说。“动用库银是犯法的,朝廷知道了会杀头的!”
“朝廷不是下旨叫救灾吗?朝廷还说要搞好民族团结,安定少数民族地区,我们这正是在按朝廷的旨意办事,朝廷是不会降罪我们的,再说,我还还得起,到年底不缺库银就行了。”
“还是不行。这库银我们还是不敢动,不然,到时我们跟着你倒霉,我们可还要这吃饭的家伙!”
“我想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我们是在为朝廷做好事,朝廷是不会降罪我们的!何况我王鼎铭忠心耿耿,又是自己卖田庄,只不过是借用库银而已,只要大家为我作证,应该不会有问题,这事,我看就这样定了!”
“王大人一心为民,天地为鉴!”典吏丁禧说。“我愿意为大人作证!同时,我也捐助我半年的俸禄!”
“我赞同!”外委莫亮表态说。“以前,我们对这民族团结太不关心了,以至于瑶族同胞穷到这样的地步我们都不晓得,如今晓得了,当然得尽快解决,如果等反映到朝廷,再等朝廷的救济下来,那不早就到干鱼铺子去找人了!”
“武捕头,你的意见呢?”
“我……”武斌说。“大人怎么说,我就怎么做。”
“好,既然大家的意见一致,从明天开始,我们就分头下到瑶山地区做工作,尽量把民族工作做好,调集全县各地粮食,火速运往大瑶山,不要饿死一个瑶人!”
第二天,全县动员,全力支援大瑶山。
“听说鲁塘是最边远的地方,与祁阳隔界,我们是不是进去看看。”王鼎铭叫来师爷说。
“鲁塘太远了。”师爷说。“从门楼下进去,经过九峰山,再进去二十多里才能到,要从县城进去再出来,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!”
“哪有那样远,那些瑶人出山来不是一天就可来回吗?他们不是飞毛腿,我们也不是小脚女人,就算是他们的一半,也哟有两天就行了,哪要那样久?”
“那里的瑶胞一般是不来县城的,大多数瑶胞直到死还不知县城是什么模样呢!一天就到县城,我可没有听说过,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,反正是不可能的,除非是孙悟空!”
“好,我不跟你争了,反正我要去走一趟。”
“九峰山可是驻了赵文凤的三千多人马,随时都准备造反,从那里过,会不会有危险?”
“赵文凤不是改过来了吗?他还请了我们做客,怎么会出尔反尔呢?”
“那些瑶人最奸诈!他今天请了你做客,说不定明天就是仇人!何况,赵文凤请客是他个人的行为,而那些弟兄们不晓得,就算赵文凤不反,谁能保证那些人不反呢?!”
“我看你是多虑了。”王鼎铭说。“世上只有好民,没有反民。只要你不逼他,有谁放着好日子不过而去自取灭亡呢!师爷你不去算了,虎仔,我们去!”
“县太爷要去,我当然还得陪同。”师爷说。
“那你不怕死了?”
“怕死也得去!”
“这才像话!”
王鼎铭请了三十多个后生,挑了三十多担米向鲁塘进发了。这样一去,去了五天才回县衙。
“这一次,我可能要亲自回山东一趟了。”王鼎铭召集属僚们说。“不然,夫人也不会同意。可是,现在正在救灾,我怎么能离开呢?”
“你回去不过十天半个月,我们会按部就班的。”师爷说。
“现在还是银子要紧。”丁禧说。“库银已经用了十来万两,如果不填上,万一朝廷追下来,那可不是好耍的。所以,大人还是先回山东的好!”
“好,就这样,你们一定要把救灾工作搞好,我回来后再检查!”
山东峄县。
一马平川,一望无际,枣树稀疏,村庄寥落,古老的槐荫树随处可见,不是袅袅的炊烟,根本看不出哪里有村庄。一川漷河,银光闪闪,就像是一条白线镶嵌在茫茫的大地上,十分耀眼,却一点也不显眼,对于这样宽阔的大地来说,她确实是太渺小了!然而,她是一条母亲河,就是这条不经眼的河,洋溢着万顷良田沃土,哺育着这里千千万万的人民。
“啊!那就是漷河!母亲河!”王鼎铭终于回到了家乡。
郭里集就在漷河的边上,这是一个不大的村落,五十来户人家,王家是个大户,“卖了南北洛,家产未觉着。”可见其田地之多,足有万顷。这都是祖上留下来的。当时,这里是一片荒凉之地,朝廷号召人们来此地圈地开发,不纳粮,不收赋税,所以,王家的祖上来了,开了地,越开越多,后来,拥有了佃户,家业就越来越大了。到得王鼎铭这一代,已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富绅了,尽管王鼎铭卖了南北洛和兰城店,但是他家仍然是首屈一指的大户。
“爷爷回了,你怎么不叫爷爷?”王鼎铭和小轩骑着一匹马,经过十多天的爬涉,于七月初旬到了家,他把马拴在屋门前的拴马桩上,背着一个布包进了屋,小孙孙映庚、映垣正在家中玩木马,见着两个陌生人进屋来,两眼狠狠地瞪着,一句话也不做声,儿子泽溥出来接着父亲的包说。“娘,爹回来了。”接着就拖过两个儿子来认爷爷!
“爷爷!爷爷!”两个孙子看了看父亲,又看了看王鼎铭,然后齐声叫道。
“孙孙乖,孙孙乖!”王鼎铭一手接一个,抱着两个孙子亲了又亲。
“下来!下来!也让你爷爷休息一会。”这时,王夫人出来,叫着两个孙子说。
“没关系,让我抱一抱!”
“爷爷,我要吃糖!”
“好,好,好,吃糖!”王鼎铭叫小轩打开包袱,拿出糖来分给小家伙说。“这可是新田的特产,我们山东是没有的。”说着,打开包袱递给了夫人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夫人拿起问。
“这是新田特产,叫做蕨,天然食品,无污染。”
“我以为是什么宝贝,原来是一堆草!”
“很好吃的。”王鼎铭说。“这是干笋,这是羚羊肉干,正宗的野味,我们山东没有……”王鼎铭将带回的一些土特产一一介绍说。
“我看,新田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。”夫人说。
“这你就错了,你也是没有去,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有好些东西我们都没有见过呢?!”
“有些什么?”
“毛根猪、紫雉、獐子、南风蛤蟆、竹鱼、盲鱼、娃娃鱼、地瓜酒、瓜箪酒……数也数不清,只不过太远了,带不回,不然,我都带回来给你们尝尝!”
“你这不是讲神话故事吧!”夫人说。“那里是南蛮之地,你去了两年了,看你瘦的那样子,是不是太辛苦了?是不是受了气?是不是……”
“那里很好。”王鼎铭打断夫人的话说。“那里的人很讲义气,很好客,一点也不蛮,是一个礼仪之邦!”
“那你是吃不惯那里的东西了。”
“吃得惯,吃得惯!”王鼎铭连说。“那里是吃大米饭,很香,吃饭很讲究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这样瘦了?”
“一路风尘,奔波所致,过两天就好了!”
“先休息吧!”
“泽溥,你过去把怀信叔叫过来。”
“也等明天再说吧,你一路风尘仆仆的。再说,现在是下午了,叫也来不及了。”
“王大人回了!”一个小小的郭里集,出了一个县太爷,也是王家的祖水好,村里的祖水好。王鼎铭刚到屋,村子里就沸腾了起来,大人小孩都来凑热闹。
“媳妇,快去烙大饼,爹也饿了。”
“还是我来,你爹最喜欢吃我烙的饼!”王夫人说。
“你们那烙饼不烙也好。”小轩说。“我们老爷恐怕吃不惯了!”
“多嘴!”王鼎铭说。“烙饼!烙饼!我有两年没有吃到家乡的烙饼了,今晚一定要饱饱地吃一顿。”
“咽不下就不要怪人!”小轩说。“还是南方的大米饭好吃,又软又香又甜又脆。”
“好,你以后就不要回北方来了,把你招郎到南方算了!”王夫人打趣地说。
“是好就是好,何必要这样挖苦人!”小轩嘟咙着说。
“两年未回家了,我先去拜祭一下爹娘再回来吃饭。”
“爹的坟太远了,娘的坟也不近,还是明天再去吧!”
“那怎么行?我还是先去拜一拜。”
“天都快黑了,家里又这样多的客人,你走得了吗?!”
“好,明天就明天,明天一早就去。”
这一晚,大家热热闹闹地喜庆了一场。
第二天早上,王鼎铭带了一些香烛,首先到了南洛母亲的坟地,烧了三炷香,拜祭了一番。“不知那井如何?”王鼎铭想。说着就向墓后去看井,那井可是至关重要,记得当年风水先生说:“就在西北角讼五六巽九方位打一口井,将漷河引过来,再让它向南润,即解水也!”
意思是说,这墓地风水是好,只不过命里水火有冲煞,故要解,解了就好了。现在不是好了吗?只不过那口井不能毁。
槐荫树还在,郁郁葱葱,枝叶繁茂,守卫着母亲的墓地,一片欣欣向荣的旺象,这确是福气呀!
“鼎铭兄,我正有件棘手的事情想找你。”第二天上午,龙怀信从税廓镇赶了过来,两个老朋友一阵寒喧过后,怀信说。
“哎呀,怀信兄,两年不见,你还是那火急火燎的性格。”王鼎铭说。“我告诉你,你们那龙伯高的子孙我已经和你们找到了,新田有个黑砠岭,是一个龙姓的古村落……”
“为我们找到了兄弟,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。”龙怀信说。“这一点,我想,你反正要回来一段时间,我们可以以后再说。现在,我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。”
“这样急,是什么事?”
“是这样的。今天早上……”接着,龙怀信就说起了早上发生的事。
晨时正,龙怀信刚起床不久,在天井里舞了一回剑,舒了舒身子,准备擦一擦身子,突然,对面屋子里传来了打闹声。
“你打呀,你打呀!打死我算了!”这是一个女人的凄叫声。
“我打死你这个偷人婆!”这是一个男人的怒叫声。
“告诉你我刚来!不到两分钟!”一个男人的解释声。
“我管你刚来不刚来,我早就讲过,不准你单独到我家来!”
“自己的姐夫来耍一下也没有关系!”女人说。
“为什么大白天反锁门,一定是在做那见不得人的事!”
“才这样几分钟,能做什么事?”
“万一我迟回来一点,你们还不做了!”说着,又是一阵拳脚声。
龙怀信听见后,立即赶了过去,推开了门。
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?
“二叔!你看,这次逮了个正着,这女人家又在屋里偷人!”原来是龙怀信的侄儿龙云芳在吵架。
“你们这样大吵三六九,小吵二五八也不是个事。”龙怀信说。
“二叔,你来评评理,前次我就讲了,不准他们单独往来,不准他一个人到我家来,没有想到,还这样清早他们就又在偷人了!”
“偷人偷人!姐夫也是刚来,不到几分钟,哪有那样快就偷人了?!”
“二叔,我是刚过来。”姐夫说。
“你过来干什么?”龙怀信问。
“他从这里过路,就顺便进来看看我。”
“谁问你了?!”
“是的,我进来不到两分钟。
“要你看什么?”云芳说着,动拳又打。
“好,你打也打了,气也该消了,就算我不该来,你也不能这样打人,我以后不来就是了。”姐夫说。
“我就要打死你们!让你在我屋里搞!”云芳说。
“打、打、打,打什么打!”怀信说。“打也不解决问题,反正什么也没有做,你先回去再说。”怀信对姐夫说。
“不,不行。”云芳阻住说。“没干什么?你们两人在一起,能没干什么?”
“告诉你没干就没干,你去问问隔壁邻舍,刚才我还跟四明大婶说过话,不信,你去问她!”
“你这个偷人婆,还敢犟嘴!”说着,云芳又是一拳打向那女人,姐夫见状,忙上前挡住,这一拳打在了姐夫身上。“好,你们两人一起来,我照样打!”
“云芳!说话得讲理!”怀信说。“不要动不动就打人!”
“打了他们还是算好的,我还没有杀他们!总有一天,我要亲手杀了他们!”
“你杀!你杀呀!”女人大叫着说。“反正一世被你打够二世了,倒不如死了的干净!”说着,女人向云芳撞去。
“都给我坐好!”怀信大叫着说。“像什么话!我龙家的丑都被你们丢尽了!”
“二叔,你得主持公道!”云芳说。
“你也坐下火气来!”怀信对云芳说。“打能解决问题吗?他们没有还手,你也就应知足了,还要闹到哪步田地?”
“他们敢还手,我就打死他们。”
“他们还手,你也打不死他们,困兽犹斗!你就打得死他们?!”
“他们不还手,就说明他们理亏了,说明他们做了亏心事,不敢还手!”
“都是一家人,何必要那样僵!”
“一家人?前一次让他们躲过去了,这一次,是我亲自抓住的,他们还有什么话讲?!”
“亲自抓住的又怎样,你看见我们在床上了?你看见我们脱裤子了?”女人叫着说。
“我看见了,早就杀了你们了!”
“既然没有看见,你怎么说你亲自抓住了?!还要打人?!”
“这还不算抓住了,要怎样才算?唉,我干脆等一下再叫门就好了,那样就一定能把你们从床上抓下来!”
“你没有抓住就不能乱说。一个姐夫,来家里坐坐也没有关系!”
“我早就许了你们的愿,叫他一个人单独不准来。”
“单独来又怎样了?这样的大白天,刚才我才从外面回来,等一下子小外甥又要来了,我们就是想做那事也来不急!你就那样不放心了?你就不要出门,总守着我,也不要出去做事,就一辈子都有吃了!”
“你们吵来吵去就几句现成话,无非就是你姐夫来了一趟,你说他们两做了什么,也没有证据,吵起有什么用?大家都冷静下来,慢慢说不好吗?!”
“姐夫,你可以走了!”云芳说。
“你一定要冷静!不要冲动!我跟你说了没有做就没有做!你打了我,我也不跟你计较!”
“哼,你还敢跟我计较!总有一天我要逮住你!”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等姐夫走后,怀信问道。
“二叔!就是这女人家偷人,偷到姐夫,早在五年前我就晓得了,可惜一直没有抓住!”
“我偷人,你还不是在外面偷人!”女人说。
“你还强嘴!我看你嘴硬!”说着,云芳又要打人!
“住手!”怀信说。“总打人,打坏了怎么办?有话慢慢说!”
“上一次……”云芳就说起了上一次之事。
原来这是发生在云芳一家里的事。云芳有一个姐姐,两个弟弟,姐姐叫云丽,嫁在一个镇上,姐夫是个镇里的大户,叫神雄,十分豪爽,讲义气。云芳讨了个婆娘叫秋月,生得还标致,细皮嫩肉的,第二年生了个儿子,儿子现在有十多岁了,秋月虽说是徐娘半老,但仍保持着风韵。去年秋季的一天,云芳到县里去办点事,听人说他妻子在家偷人,他不信,就叫两个弟弟去抓。
“那人好像是姐夫。”大弟说。
“看样子有点像。”小弟说。
“我们怎么抓?姐夫?可是……”
“我看,我们还是回去的好,抓什么抓!大家都不好看!”
“对,我们回去告诉姐姐。”
“对,就这样。”
“姐姐,你看这事怎么办?!”第二天,云芳三兄弟到了姐夫家里,云芳气冲冲地对姐姐说。
“什么怎么办?”姐姐云丽说。
“就是姐夫的事。”
“你姐夫在这里,你听他说怎么办!”
“我怎么办,随你们的便!”姐夫神雄说。
“这是两弟兄亲自看见的,你还不承认!?”
“什么承认不承认,你们抓到了?”
“你们说,为什么不当场抓住他们俩?”云芳吼着对两个弟弟说。“你们两弟兄为什么不帮我?”
“哥,我们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,你承不承认?!”云芳又吼着对姐夫说。
“‘狗婆不翘尾,狗公不上背!’这也不能怪哪一个人!”姐姐说。“我的男人我来教育,不要这样吼!”
“姐姐,你……”
“你们到底做了那事没有?”姐姐对姐夫说。
沉默,姐夫没有做声。
“我晓得,你是个花心萝卜,也不止这一次了,你不讲我也晓得!”姐姐说。
“你还不承认?!”云芳说着端着一碗茶就泼向姐夫。
“你是在我屋里!”姐夫说着,本想站起来,然而,还是静下心来让了他。
“我告诉你,五年前我就在怀疑你们了,那一天,我从外面回来,见床上乱七八遭的,地上丢了一地的纸。哼!准是干那事了!”
“你还好意思讲!”姐姐说。“家丑不可外扬,你们也没有当场抓住,我看,这事就这样算了,你们两人注意,从今天起,以后再也不要往来了!”
“这太便宜你们了!”云芳说。“你们这对狗男女,下次叫我抓住,我非剁了你们不可!”
“你们也要自重点,兔子不吃窝边草,自己的姐夫和老弟嫂,怎么能这样乱伦?!这就叫做乱伦,你们有不有羞耻!?”
“我警告你们两人。”云芳狠狠地说。“从今,不准你们两个单独来往,姐夫你不准进我的屋,我从今后也不进你的屋!走!我们走!”说完,云芳带着两个弟弟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姐夫家。
“鼎铭兄,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,你说我该如何办为好?!”讲到这里,龙怀信无可奈何地说。
“我看,这事并不是那样简单。”王鼎铭说。“你问过他们没有,究竟有没有这回事?”
“听说,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。”
“这不能说明问题,两姊妹的关系好点也是正常现象,不能说明问题。”
“云芳提出要离婚,他妻子说:‘离就离吧,马上就离,不离的是我儿子!’可是,到这时,云芳却又软了,不敢离婚!”
“这又说明了什么呢!还是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“现在,闹得不可开交,我也没有办法,所以才来请你。”
“请我?我又能做些什么?这样的事情……唉!清官难断家务事!叫我又有什么用?”
“你是县太爷,跟人家都断案,为什么我们这案就不能断?!”
“要我断案,谁是原告,谁是被告?”
“没有原告,也没有被告。”怀信说。“但是,你还得断。”
“你这人也是没法,死缠硬磨的,那只有跟你跑一趟了!”
“这才像话,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!那就起程!”
“也不急在一时,来了,总得吃了中午再走。虽说没有好菜,我也得尽尽地主之谊!”
“鼎铭兄,这次千里迢迢地回家来,到底有什么事?”席间,龙怀信说。
“唉!南蛮之地到底还是南蛮之地。”王鼎铭说。“那里很穷,人多田少,十年九旱,特别是那大瑶山里,饿死了很多的人。”
“那里真的就那样穷?”
“真的,我骗你有什么用。”
“那你这个当父母官的如何办?”
“我也没有办法,总不能看着人家饿死呀,于是……”
“于是怎么样?”
“于是我就动用了库银二十万两用来救济瑶民。”
“嗯,你这倒是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,是一个好官!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
“不过,你什么东西不好动,怎么去动库银呢?!弄不好是要杀头的!”
“正因为这样,我才回家一趟。”
“回来就有办法吗?”
“我家还有几千顷地,再卖它一部分,还够库银不就得了。”
“好是好,你跟夫人商量了吗?她们同意不同意?”
“还没有,你不要漏风,晚上我再说。”
“好吧,下午,你去我们税郭,我也支持你一万两银子!”
“那我就替新田人民感谢你了!”
“不,新田人民也有我们龙家一份,不用谢!”
真是一人有难大家帮,齐心合力度难关。鼎铭千里卖田地,只为百姓有吃穿!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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