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做大媒天花乱坠 凑银钱东奔西忙
世事本来难预料,偏偏多事之秋! 刚刚儿子监牢收。 家中无计策,出个卢骚头! 四处强筹银两去,奈何大妹又忧。 问君能有几多愁? 长江加北海,眼泪怎止无休! 调寄《临江仙》
话说卢俊对癞蛤蟆大声哈斥道:“不得无理!人家姑娘怎么能够说抢就抢!?” “大少爷,你?”癞蛤蟆真的不解,他跟随卢俊十多年来,大少爷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,见了人家生得乖的女子,说抢就抢,也不知道被他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,今天怎么?癞蛤蟆实在想不通。 有什么想不通的?你看,赵大妹和赵三妹虽说是两个女人,不过,大灰叫来了四个同伴,五条凶猛的猎狗在她们左右蹲着,狗目圆眼,对着卢俊一伙,狗视眈眈,随时准备进攻! 卢俊的一声大喝,喝住了大黑和小黄,大灰它们再进攻时,卢俊耍了一路拳,大灰它们见大黑没有来进攻了,也就退了下去。另外几条猎狗都是附近人家的,它们天天在一起赶山,是要好的朋友,所以大灰一叫,它们就及时地赶了过来。 “姑娘,强扭的瓜儿不甜,我是不会强迫你的。”只听卢俊说道。“不过,我想得到的东西是非得到不可的。你等着,我要明媒正娶你,明天我就叫媒婆来下聘礼!” 说完,他带着人马离开了大瑶山。 “真是岂有此理!真真气煞人也!”赵成辉听后大怒道! “现在我们怎么办?”妻子问道。 “我们能怎么办?明天先抵住再说,我立即去找名乐商量商量!”赵成辉说。 “那么,娃崽呢?”妻子问。“娃崽怎么没有回来?他又出了什么事?” “唉!”赵成辉叹了一口气说。“我正在为这事犯愁!” “娃崽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 “都是那是些朝庭的走狗!” 于是,赵成辉就将卖柴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妻子听! 真是“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!” “这些天杀的强盗!”妻子听后愤愤地说。 “唉!骂也没有用。”赵成辉说。“还全靠迎恩寺那位大师,不然,我们会更惨!那位大师还答应帮忙,我们只好先去凑合点银子,把旺仔救回来再说。” “家里穷得屁也没有打,到哪里去找银子?”妻子说。 “没有办法,家里有些什么东西,只好先变卖再说。”赵成辉说。 “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,拿什么去卖?” “先把那两头猪卖掉!”赵成辉说。 “那猪还小,能抵多少钱?” “管他多少,有一点算一点。”成辉说。“不够,只有出去借了,总是麻烦人家!唉,就是生成这个命!” “先到名乐家去看看,他这里近一些,后天再到老庚家去一趟。没有办法,要求人,就得低人一等,多讲些好话,救娃崽要紧!” “知道了,你也不要太啰嗦,先叫大妹不要哭,吃了饭再说。明天再应付其他的事。”赵成辉说。 “哦,对了。”妻子说。 “对了什么?”赵成辉问。 “我娘妆嫁时还给我打了一副银钗,我收在板箱里十几年了,一直不舍得戴,现在也派上用场了。”说着,妻子进到卧室里,从板箱里拿出了一对银钗。 “就是它。”妻子将银钗拿在手上抚摸了好一会,爱不释手。 “你舍不得就算了,这也是你娘家的一份心,我怎么好意思将他卖了?”赵成辉说。 “还是救娃崽要紧!”妻子将银钗交给赵成辉说。“你看能抵多少银子就抵掉算了。” “唉!真是难为你了,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,连一个家都管不好,真是冤为人一世。”赵成辉说。 “不要这样讲,我不怪你,我跟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,还有什么可说呢?还是抓紧时间多凑点银子吧!”妻子安慰地说。“大妹,你也不要哭了,你爹本来就心烦,车到山前必有路,就听你爹的安排吧!” “爹!”赵大妹哭着叫道。 “不要哭了,就听娘的话,明天再说吧!”赵成辉说。 第二天一大早,赵成辉就起床了,他洗脸后就要赶往门楼下三间塘去找赵名乐,到那里去想想办法,借点银子。 “爹,你走了,我们怎么办?”赵大妹说。“万一他们真的来提亲,就难搞了!” “你们就按娘的意思等我回来再说吧!” 三间塘离枫木源不过十多里路,可是,山路实在难走,讲起来是十多里,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,过了一山又一山,过了一坳双一坳,要量,起码有三十里。就说赵成辉到了三间塘,那三口大塘的距离就有两三里远。 虽然山风清爽,风景宜人,可是,赵成辉哪有心事去看,一路风尘仆仆,满头汗水,等赶到赵名乐家时,已经快到晌午了。 “成辉,你这样急冲冲地,发生了什么大事吗?”赵成辉还没有进屋,赵名乐就迎了出来说。 “名乐,无事不登三宝殿,我今天是求你来了。” 赵成辉说。 “求什么求,都是一家人,你先歇歇气,我们再慢慢地说。”赵名乐说。“当家的,快去杀只鸡,成辉来了。” “呀,是亲家爷来了,怎么不叫亲家娘也一起来。”名乐嫂子出来大笑着说道。 “先进屋喝杯茶再说,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点也不懂礼貌,总不能叫客人在外面说话!”赵名乐说。 “亲家爷,请进来。”名乐嫂子笑着对赵成辉打着招呼,接着叫大儿子道:“文凤,你去捉只大公鸡来,今天要招待贵客!” “亲家娘,你们就别太破费了。”赵成辉说。“我今天来是跟你们商量事情的。” “当官都是为了一把嘴,商量事情也要吃饭!”名乐嫂子说。 “我这事非常重要!”赵成辉说。 “再怎么重要也要先坐下来再说。”赵名乐说。 说着,就把赵成辉拉下坐在堂屋里。 “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!”赵名乐说。 “我今天来,是想借点银子。”赵成辉说。 “借点银子不成问题,你用来做什么?”赵名乐说。 “唉!一言难尽!”赵成辉叹了一口气说。 “你反正在这里吃晌午,就慢慢说吧!”赵名乐说。 接着,赵成辉就将昨天发生的两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名乐。 “这些天杀的汉人,就知道欺负我们瑶人,我马上就赶过去,我要与他们斗一斗!”赵名乐的大儿子赵文凤听后,愤怒地说。 “你一个人斗得他们赢吗,他们都是官官相护,你去斗,只是鸡蛋碰石头!”赵成辉说。 “我咽不下这口气!”赵文凤说。 “忍得一时之气,解得百日之忧,我们要斗是斗他们不赢的,告也无处告,先还是救人要紧!”赵名乐说。“成辉,你在这里坐着等一等,我立即就到唐家和盘家去走一趟,向他们借一点!” “那就太感谢你了。”赵成辉说。 “感什么谢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我去去就回。”说着,赵名乐就出门去了。 “亲家爷,真是难为你了,现在的世道不知是什么世道!”名乐嫂子说。“十多年了,金龙有消息吗?” “没有,也不知他怎么样了,那苦命的孩子!”赵成辉说。 “不是说十年后相见吗?现在已经有十年了,见面的日子不会太久了。”名乐嫂说。 “讲是这样讲,不过,不见到人我总是不放心。”成辉说。 “哦,你不是说那个卢俊今天要来下聘吗?我叫文凤赶过去,免得吃亏。”名乐嫂子说。 “这样也好,有个照应,我下午又要往常宁老庚那里去,家里就全靠你们照顾了!”成辉说。 “文凤,你打跑赶到枫木源去,一定要把那个媒婆赶走,把那聘礼退掉!”名乐嫂子转身对赵文凤说。 于是,赵文凤就往枫木源赶去。 说着话,赵名乐就赶了回来。 “成辉,没有办法,只凑了三十两银子。”赵名乐一进屋就说。“都是朝庭那‘山田升科’害的,我们瑶人是无路可走了!” “名乐,我已经是很感谢你了,你家里也穷,可是,还要来麻烦你,真是不好意思!”成辉说。 “我讲了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你还要这样讲客气干什么?”名乐说。 “既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我也把话说明了。”成辉说。 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!” “名乐,大妹已经满十八了,也是一个大姑娘了,现在偏偏又碰上这样的事,在家里也不方便,我想,你们干脆接过来让他们成亲算了,以免夜长梦多,再出是非。”成辉说。 “我也是这么想,只是怕你们不同意。” “那就定个日子吧!” “还是去合合八字,择个吉日吧!” “择什么择,今天是初六,就订到后天初八吧,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。我马上就到老庚赵云峰家去,他是道师,一定会算,问问他这日子好不好就行了,其他的事就免了。”成辉说。 “也好,就这样定了,我家还有两头大肥猪,卖一头你去救金旺,另一头就给他们成亲了。”名乐说。 “这怎么行,你要办大事,我怎么能要你的猪?”成辉说。 “到这节肯眼了还讲什么狗卵客气,你放心去常宁,我吃了饭就到你家去,看他们敢不敢乱来!”名乐说。 “那就太谢谢你了!”成辉说。 晌午匆匆忙忙吃了点饭,酒都没有喝好,赵成辉就往常宁赶了。 “只凭三寸不烂舌,走遍天下换金银!讲得天上飞鸟下,哄得鲫鱼跳龙门!只要金银能到手,管它乌鸦凤凰配鸡群!” 在枫木源崎岖的山道上,一个花枝招展,穿着大红大绿的妇人洋洋自得地朝着赵成辉家走去。只见那妇人胖胖的,四方大脸,一双鸡眼嵌在那窝窝的鼻梁上,身子就像一个圆桶,要好难看就有好难看,可是,却穿得整整齐齐,漂漂亮亮,头上还插着花呢!她,就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姚翠花。确确实实是这样,就是她,凭着那一张巧嘴,不知哄骗了多少少男少女,乌鸦凤凰硬是被她强拉硬扯到了一起!不是吗,今天,她又是来跟卢员外的儿子卢俊做媒来了! 想着你,爱着你,好像老鼠爱大米。 你看她,春风得意,一路走还一路唱着那流行歌曲。这个媒做成了,一大把银子是少不了的!怎么尽说霉话,这个媒,一定能够做成!你也不看看她的来头!方圆几十里,她姚媒婆出马,哪有做不成的媒?记得那一回她和一个丑歪歪的麻婆子做大媒,她带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后生到了麻婆家,正在谈着家常,两三个姑娘家走了出来,其中就有一个丑歪歪的麻婆。“不要是那麻婆才好!”后生心里想。于是问姚媒婆:“是哪一个?”姚媒婆轻轻地答道:“‘抹’脸那个。”新田人讲话,那个“抹”字和“麻”字是一个读音,完全相同,这时,正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在洗脸,那后生一眼就看中了,认为姚媒婆讲的就是这个漂亮姑娘,所以满心高兴,一百个愿意。这门亲事就算成了,姚媒婆收到的好处自不必说。可是,新娘一过门,却是一个丑歪歪的麻婆子。“你怎么骗人?”新郎找到姚媒婆质问说。“我怎么骗你?我讲了是‘麻’脸那个,你自己看后同意的,与我有什么相干!”愿来那漂亮姑娘当众洗脸也是有意安排的,洗脸就是抹脸,这也是新田人的习惯讲法。你说这个姚媒婆高明不高明?!真是: 圆的能说扁,扁的能说圆。 她说圆是方,方的就是圆。 东家的女,西家的郎。 麻脸抹脸总是一样的腔。 男男女女,大大小小, 高高矮矮,胖胖瘦瘦, 乖乖丑丑,痴痴癫癫, 拉到一起就算是姻缘! 昨天下午,卢俊回去后,就一直想着赵大妹,吃不香睡不着的。 “就是一个那样的山野姑娘,就值得你那样为她动情吗?”见卢俊这样,卢员外骂着说。 “爹,你不懂,我就要她!”卢俊说。 “你要就要,一个瑶婆子还不容易,今天你把她抢了来不就得了!在这里丢人现眼的!”卢员外说。 “不,我不能抢她,我说了,要媒婆去提亲。”卢俊说。 “你又不早说,这还不容易办吗,明天就叫姚翠花去,多带点聘礼,还不是手到擒来。”卢员外说。所以她们就请来了能说会道的颠倒黑白的大名鼎鼎的姚翠花做大媒。 再说枫木源,今天的天气格外好,山花烂漫,清风徐徐,蜂蝶翻飞,百鸟啾鸣,绿叶吐翠,日丽风和,真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,好一派春的气息!然而,对于赵家来说,却毫没有一点光辉和喜气,倒是觉得这大好的时光是故意在嘲笑他们。确实也是,这个赵家也是够倒霉的了!十年前,赵成辉的大儿子赵金龙无故失踪,直到现在还渺无音讯。没有想到,为了一担柴,小儿子赵金旺又吃了一场大官司!更使人无法忍受的是,山外那位卢员外的儿子卢俊,他不但公开调戏了大女儿赵大妹,还公然地要来提亲!那样的地霸是说得到做得到的,快到晌午了,马上就要来了,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!你想,在这样的景况下,有谁去欣赏那不属于自己的良辰美景?赵成辉出去借银子去了,他的妻子和一双女儿就在家中唉声叹气!不知如何来打发这难熬的时光! “娘,如果他们来了怎么办?”赵大妹战战兢兢地叫着母亲说。 “让他们来,我们坚决不答应就是了,难道他们还敢吃人?”赵三妹安慰着姐姐说。 “他们不吃人,可是,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,万一他们抢人怎么办?”她娘说。 “我不怕,爹爹这里有一把铳,他们敢抢我姐,我就用铳来打!”三妹说。 “傻孩子,尽讲傻话!”娘说。“怎么能随便用铳打人呢!” “娘,他们不是人,是野兽!”三妹坚决地说。“对待野兽就是要用铳!” “汪汪汪。”门前的狗叫了起来。 “恭喜恭喜!贺喜贺喜!”还在蛮远,姚媒婆就叫着说。“你看,那狗都来欢迎我了!” “肯定是姚媒婆来了。”听到声音,三妹说。“娘,让不让她进屋?不让,就叫那狗去咬她!” “让她进来吧!”娘说。“要来的总要来。” “恭喜恭喜!”姚媒婆到处闯,那些狗们虽说开始要叫几声,但是,不知她有什么法术,那狗们就是不咬她,而且叫几声就摇尾表示友善了。这就是姚媒婆的强处!于是,她直接就进了屋。 “我们愁还愁不过来,喜什么喜?”大妹她娘没好气地说道。 喜雀喳喳叫,定有好事到! 山中艳阳天,到处花飘香。 赵家出名门,喜事到家门。 事事如意好,家中飞欢笑! 姚媒婆如数家珍,胡说八道地乱讲一通说。 “笑笑笑,笑你个头,你快给我出去,我们不欢迎你!” “呀!成辉嫂子,我还没有说话呢,怎么就不欢迎我了?我给你带大好消息来了呢!说出来,我包你做梦都在笑!”姚媒婆说。 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你除了害人以外,还能有什么好事?” 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,打着灯笼也无处找!” “我们不要灯笼,你到别家去吧,我们这大瑶山里,灯笼给我们也没有用!”赵三妹出来答话说。 “你小小年纪懂什么?插什么嘴?!”姚媒婆说。“这是大人的事,你一边去!” “千年的铁树开了花,万年的枯滕发了牙!今天的好事全部到了你们家!”姚媒婆继续说道。 “好了,好了,我们不听了。” “老嫂子,过了这个村,可就没有那个店。”姚媒婆笑了笑接着说道。“牛皮不是吹的,火车不是推的,我姚媒婆可是人好心好口碑好,方圆几十里,哪个不知,谁人不晓?” “好,好,好。”娘说。“你好到别人家去算了,我们家不需要你好。” “成辉嫂子,不要这样讲。”姚媒婆说。“我也是为了你们家好,我才大老远地跑到这大瑶山里来。” “你的好心我领了,你还是快走吧!”三妹说。 “我来了,你总得听我把话说完。”姚媒婆见她们母女三人连水也泼不进,只好硬着头皮说。“卢员外叫我来做大媒,我担了保,一桩这样的大好事,嫂子你一定会欢喜得不得了,你看,聘礼我都带来了,绫罗绸缎,金银财宝,样样都有,攀上这样好的主家,你们真是前世修了阴功,这世交上好运了!也搬出这大瑶山去享享清福!” “你出去吧!”三妹听她这样讲,马上赶着姚媒婆说。“我姐姐不嫁人!” 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!天经地义,蠢丫头,你小小年经,懂什么?明天大了,你要我做媒我还不干呢!” “不干就快走!”赵三妹站起来推着姚媒婆说。 “你这个小娘养的,怎么动手动脚的。”姚媒婆说。“没有教养。” “你是小娘养的,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,专门害人的‘害人精’!”三妹说。 “好,好,好。我不是东西,你们是东西。”姚媒婆说。“管它东西南北,这些聘礼才是真正的东西,你们先收下再说。” “我姐姐已经许配人家了,不要你来狗咬耗子多管闲事!” “许配人家了?”姚媒婆说。“方圆二十里,你到哪里去找卢员外这样好的人家?,反正没有过门,我看,还是这个主家好!还没有过门,聘礼就够你们受用的。” “你出去好不好,不要在这里死皮赖脸的!”三妹继续赶姚媒婆说。 “我姚媒婆做大媒,没有不成功的,这样的好事,你们都不领情,我看,你们是想穷一辈子!” “穷一辈子也不要你来管!” “好,好,好!我不管,你们是不是同意了?”姚媒婆说。“我把聘礼放在这里,你们好好受用吧!” “谁要你的臭钱,拿回去。”三妹说着,拿着那些聘礼就要往外丢。 “且慢!”姚媒婆说。“你们真的不识好歹?我告诉你们,你们答应也得答应,不答应也得答应!反正这门亲事已经定了,卢员外你们是得罪不起的!” “就不答应!你给我滚!”三妹听姚媒婆来硬的了,于是,她也硬着说。 “好!我走,不过,我告许你们,卢员外大后天就要来迎亲,你们准备好。”说完,灰溜溜地走了。 “娘,这可怎么办?”赵大妹说。 “我们这些妇人家知道怎么办?等你爹回来再说吧!”大妹娘说。“你二哥也还在大牢里,这事也还不知道怎么办呢!” “娘,我去叫过文凤哥来,他是男子汉,叫他拿主意好了。”三妹说。 “你爹已经去了,他要来就会来了,他不来,你去也没有用!” “他要是不来,就太没有良心了!”三妹说。 “他一定会来的!”大妹肯定地说。 “他要是不来,我看,姐姐就嫁到卢家算了!”三妹说。 “看我不打歪你的嘴!胡说八道!”大妹说。“我看赵文凤不是那样的人!” “谁在嚼我的舌头!” 她们娘仨正在说话,突然一个粗重的声音传了进来,接着,赵文凤出现在他们面前。 “文凤,你终于来了!”大妹说着扑了过去,放出了凄切的悲声。 “别哭,别哭,哭也没用!”文凤说。 “你也不早来!”大妹娘说。“刚才那姚婆好不嚣张!”接着,就把刚才的事讲给文凤听。 “文凤,我看,你们还是尽快地把事办了,以免夜长梦多,节外生枝。”娘说。 “我也是这样想,不过,总得告许爹才行。” “现在是火烧眉毛了,还有那样多的讲头?”娘说。“可惜金旺还在大牢里,不然,明天就办大事!” “对,伯娘说得对,明天等大伯一回来,我们立即去救金旺,救出金旺来就好办事了。”赵文凤说。 “你大伯的银子凑得怎么样了?” “在我们那里凑了三四十两,现在,他去常宁赵福才家了。”文凤说。“我估计,三四十两不成问题。” “可是,还差三四十两,到哪里去找?” “大伯不是说,迎恩寺那个元觉法师愿意帮忙吗?” “从来没有交往过的人,靠得住吗?” 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我想,他是会说到做到的。” “万一他打了诳语怎么办?” “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,听伯父说,在公堂上,就是那个和尚救了他们,可见,那元觉一定是个好和尚。” “但愿如此,也就指望他了!” “你还没有吃中饭吧!”娘说。“只顾说话,连吃饭也忘记了,只好两餐做一餐了。” “反正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,就随便点算了。”文凤说。 于是,一家人闷闷不乐,随意烧了点饭吃,就在熬夜,等着赵成辉回来。 真是“屋漏偏遭连夜雨,船破又遇打头风!”偏偏无限烦闷事,转眼都在一家中! 欲知赵成辉如何救金旺,赵大妹如何躲过婚姻劫难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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