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回 龙舌呼风熄火炮 文凤排兵弄官军
舂陵河水出深山,汩汩潺潺万万年,
昨日春风歌九域,今朝黑雾罩三天。
阴晴圆缺谁能定,生死病残无有边。
化外余音方绕耳,几声梵鼓又千千。
拂晓,一抹晨光幻远空,天边渐渐地红了,红得很可爱,被染红了的云彩层层叠叠,如童话,似梦幻。山中的鸟儿醒来了,他们无忧无虑地尽情歌唱,歌唱生活,歌唱世界,歌唱自然的一切,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。
舂水河,河水依然哗哗,“哗哗”从大山的深处走来,“哗哗”从大山顶上走来,不知是大山的母汁,还是大山的泪珠,“哗哗”一半是欢乐,一半是呜咽,千百年来,她总是如此,如此而已,不知一切的一切,也没有一切的一切。
一半的人还在做着甜蜜的梦,梦幻,是人生的最好解脱,人生百年,就如一场梦,尽管有坎坷,总是那么美好,那么令人回味。还有一半的人醒来了,他们醒得早,从恶梦中惊醒,惊醒这世界,腥风血雨,欢乐与仇恨交织,爱与怨平等,谁是好人,谁是坏人,谁也说不清。有人说,好人与坏人的差别就是:好人是有贼心而没有贼胆,坏人是有贼心又有贼胆。那么,一个漂亮的女人,有人把她搞了,是好人还是坏人?是好人,可以当皇上,哪个皇上不搞几个女人,而且三宫六院,三千嫔妃。是坏人,妈的,是强奸犯,乱了社会乱了伦,要判刑,坐牢!
舂陵河永远不会忘记,今天,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,山好水好天好地好云更好。而今天又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悲惨日子。山悲水悲天悲地悲云更悲。
两广总督卢坤命令永州镇总兵鲍友智率领兵丁一万六千,抬着十门大炮,天还没有亮就向三府城东南正面移动,前面是大炮队,接着是火枪队,后面是云梯队,在离城不足半里的地方摆开了阵势。三府城下黑压压的一片,眼看就要打破这美妙的晨光,等待着天空中风云变色。
三府城上,人头攒动,青旗、橙旗在晨曦中飘摇,四门大炮齐对着城外,戒备森严,空气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凝重。
昨天晚上,自老大爷前来报案后,赵金龙大怒,立即召来赵金虎说:“马上把这四人给我抓来。”
赵金虎哪敢怠慢,片刻功夫就找到了这四人,把他们叫了来。
大个子到来还是挺胸抬头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高个子却脚在发软,胖子脸色铁青,矮子全身筛糠。
“捆起来!”赵金龙大叫道。“叫全体士兵集合!”
三府城内,黑压压的士兵一片,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。赵金龙、赵福才、赵金虎、唐三、赵福明等将领押着四人对着士兵。
“是谁的部下?!”赵金龙厉声问。
“我的部下!”赵福明答道。
“拖上城楼,给我斩了!”
大个的神气顿时没了,脚软了。
“都斩了?!”赵福才说。
“全斩!一个不留!”
“那矮子没有那个……”
“斩!”赵金龙斩钉截铁地说。“大战在即,乱我军纪,军法不容!”
禁卫军将四人推上城墙。
“赵福明治军不严,杖责二十,以此为戒!”赵金龙又道。
于是,众将领登上城楼,遥祭天空,将四人斩了,这时天界黎明,东方出现了鱼肚白,不知是喜是悲,四人的血喷向了天边,东方渐渐红了,红得可爱。
“镇国大将军速去城南。”赵金龙说。“天快亮了,准备战斗!”
赵金龙将中路义军分成三拨,轮流上城守护,瞄着城下。
“开炮!”这一边,鲍友智大兵摆好阵势后,一声令下。
“轰隆隆!轰隆隆!”十门大炮同时开炮,对准城楼打去。
“再开近一点!”炮都打在了城下,鲍友智命令道。
炮阵又推进了两丈。
“轰隆隆!轰隆隆!”炮打在了城上,立时硝烟弥漫,火光冲天,义军被炸得血肉横飞!
“开炮!”赵金龙也命令道。
义军的四门大炮同时向官兵开炮,义军在城楼上,居高临下,炮打得远一点,在官兵阵中开了花,官兵阵中亦是横尸血溅,手足飞天。
“打,狠狠地打!”鲍友智道。
十门大炮,一次十炮,本就集中,城楼被炸得七零八落,义军死伤无数。
“报告大朝王,四门大炮被官兵炸毁三门,无法应战!”炮兵来报道。“敌兵炮火仍然猛烈,无法登城。”
“我去看看!”赵金龙冒着硝烟,上城观看。官兵的大炮一直在喷着浓烟,眼见城墙将要炸毁。
“枪队,上!”鲍友智见城上没有了炮火反抗,又令枪队前行。“云梯队,上!”云梯队也出发了,攻城在即。
“如何是好?!”唐三上前道。“敌兵炮火猛烈,毁城应在一旦,为今之计,就是要如何消灭官兵的炮火!”
“对,要消灭炮火!”赵福明说。
“要如何消灭这炮火呢?!”赵金龙自言自语地说。“我们的大炮被敌兵打坏了,只有一门,叫他们瞄准再打。”
“是!”炮兵门瞄准官兵的大炮。
“轰隆隆!”一炮打去,落在官军阵中,没有打准官军的炮,人也没有打倒几个,这下官兵学乖了,,十分分散,炮就失去了威力。
“轰隆隆!轰隆隆!”官兵的炮火仍然激烈,城墙上浓烟滚滚,义军尸体被炮火起在空中,摔落城下。
“这样下去怎么行?”赵金龙焦躁地说。
“我率一队兵马冲出城去。”唐八说。“打掉敌兵的炮火!”
“敌兵炮火猛烈,兵马太多,你们如何杀得进去?!”
“拼,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!”
“不行!我们还要保存实力!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龙舌剑!”赵福明说。“对,龙舌剑!”
“什么?龙舌剑?”赵金龙说。“龙舌剑能灭炮火?!”
“能,想当年在锦田时,官兵数十门大炮,上千支火枪围剿青龙,青龙长啸一声,起在空中,喷起满天云雨,把炮枪都淋哑了,今天正用得着它!”
“龙舌剑还有这个功能?好!”赵金龙说。“死马当作活马医!祭剑!”说着,将龙舌剑起在空中。
一天朝霞,顿时乌云密布,一阵龙吟,天空竟下起滂沱大雨,大雨直向官兵,将十门大炮淋哑了,火枪淋哑了,人也淋得个个像落汤鸡。
“他奶奶的,一个大晴天,怎么突然会下雨?!”鲍友智骂着娘道。“云梯队,上!”
炮不响了,枪不响了,云梯队就响了,几十架云梯立即沾上了城楼,官兵虽然被淋湿了,仍然勇往直前。要知道,这可是正规的官军,是受过专门训练的,是经过多次战阵的,他们为国立功,奋勇向前。
炮不响了,枪不响了,义军迅速登上城楼,虎视着城外官兵。
“杀!杀!杀!”官兵上云梯,登城楼,一拨一拨,赵金龙指挥义军痛击来犯之敌。
“杀!”唐三号令兵将,官兵上一个杀一个,官兵源源不断地登楼,义军一个接一个地砍杀。
唐三奋勇向前,架住一架云梯向后一翻,梯上的十余名官兵纷纷从半空中掉下,摔得手断脚断。
副将李成民不甘示弱,照着唐八的样子,同样推翻一架云梯。
官兵云梯一倒,兵士重又架起,前仆后继。
敌兵上,义军杀!喊杀声声,十分惨烈!
官兵一队一队,义军一拨一拨,直杀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。一直杀到日已午,官兵败下阵来。
官兵死伤两千余人,义军也死伤一千多点。
南面战场。
卢坤指挥大军渡河,这是白天,可见度强,义军万箭齐发,距离太远,收效甚微。官军黑压压地渡河,如飞蝗残野,似风卷残云,永州镇右营游击王俊一马当先,迅速地登上了岸,他要杀尽义军,报昨晚之仇!
官兵陆续登岸,势不可挡。
“杀!”赵福才守卫着这道防线,待官兵靠近,大声命令道。
又是一排响箭射向官兵,官兵直往前冲,前面的倒下了,后面的又上,王俊一把剑舞动起来,撩拨着响箭,冲开一条血路,后面官兵紧跟,只一会儿就冲到了义军阵前。
“杀!”赵福才又是一声大叫。左手挥着一支判官笔,右手舞着三截棍,跳上阵前,接住官兵厮杀。
“看我的!”唐八身着红袍,提着一把断魂刀,威风凛凛,杀气腾腾,抢先接住王俊厮杀。
“败军之将何言勇!还不跟我下去!”唐八上前对王俊道。说着,舞动断魂刀,直前勇进。
王俊也不打话,仗剑直斫,刺向唐八,两人好一阵厮杀。
唐八一个风卷残云,刀风滚滚,浊浪滔滔,罩向王俊;王俊也自英雄,虽说前两次打了败仗,但都没有明刀明枪地干过,这一次可是显示英雄本色的大好时机,挽回脸面也在此一举!一招天女散花,避过唐八刀风反占上风,杀向唐八。唐八又一转向,从左侧杀出;王俊往侧一跃,又避过了一刀,就这样,两人往来大战了五十回合,不分胜负。
后面官兵见王俊英勇无比,纷纷向前推进,一万余官兵杀到了阵前,立时一片混战,义军只有五六千人,顿时显得势单力薄。
然而,义军并不示弱,仍然勇敢地杀出。
你看,赵福清手提多戈戟,如入无人之境,杀得官兵哭爹叫妈,一下就被他杀倒二三十个。上一个,杀一个,杀一个,上一个。官兵太多,都是正规军,不怕死,不比王鼎铭那些讯兵游勇,一击即溃。倒下了一片,后续仍然喊杀声声,源源而继。
义军奋勇杀敌,伤亡惨重。
“撤!”赵福才见状,这样的仗打不下去了,官兵人多,耗实力是绝对耗不过官兵的,只有保存实力就是胜利,不能逞匹夫之勇,于是下令撤退到第二线。第二线虽然也没有城墙,但是有一条用石头垒起的防线,石头垒了三四尺高,官兵要想越过这道防线就有困难了。
“追!”王俊大叫道。
官兵继续向前杀来。
官兵冲到第二道防线,义军誓不露面,只用箭射,射杀了数百名官兵,官兵无奈,只得罢兵。
这时,正是正面战争如火如荼进行时。
“转向正面,支援攻城!”卢坤命令道。
于是,大队转向东南,等得到时,鲍友智已经败下了阵来。
“城池坚固,再行定夺!”鲍友智向卢坤报告道。
“先回中军帐!”卢坤说。
高岭溪。
“轰隆隆!”三府城一声炮响,鲍步墀催动三军,直向高岭溪杀来,一时间,喊杀声声,打破了山中寂静。
这里的战斗,更不同于攻城之战。山上义军在赵文凤的调度下,早已作好充分准备,在山上的三个入口处准备了大量的木石滚炮,同时,在沿线布置了兵力和机关。昨天晚上,当官兵入侵时就打了一个小小的歼灭战。天刚亮,义军个个摩拳擦掌,誓歼来犯之敌。
中路军陈廷翰六千兵马杀上山来,刚到山口,上面木石响箭齐下,打得官兵措手不及。
“怎么今天多出了这样多的木石?!”陈廷翰大惑不解,昨晚偷营时,失去了两百精兵,可是没有木石滚炮,原来是贼兵的诱敌之计!“四散开来,从两翼进攻!”
于是,官兵避开木石滚炮,从两翼包抄上去。谁知两翼也布满义军,两翼又展开了激战。
陈廷翰也自不凡,经过了几次战阵,他挥着长剑,一纵一跃,挡开飞篁,突破了敌阵,攻上了山头。
唐四见状,挥动着双斧迎了上去,就在山上一阵厮杀。
后面的官兵趁势纷纷踊上,攻破了中路,中路立时就陷入了乱战之中。
唐四的开山斧见官兵就砍,一下砍了二十几个,陈廷翰接住唐四的双斧,两人一场好斗!陈廷翰十分勇猛,,一把长剑挥洒自如,也不管义军多少,如入无人之境,左右逢源,唐四的双斧也对他无法下斧,僵持了起来。
副首领李成民见状,插了进来,形成了二打一局面。
“不行,必须速战速决!”陈廷翰想。“可惜我们的战将太少!要么,一对一就好打了。”想着,他将长剑虚幻一枪,形左实右,刺向李成民刺来,李成民一心想替换唐四与陈廷翰决一死战,根本没有想到陈廷翰会来这一招,急应战时,陈廷翰的长剑已穿胸而过,李成民立时倒在了血泊中。
“看斧!”唐四大怒,一声大叫,险招迭出,步步紧逼。陈廷翰立见下风,他自不慌不忙,将剑一阵旋舞,封闭门户,唐四的大斧再挥也近不了身。
官兵越踊越多,义军愈战愈勇,乱战山冈,喊杀声声,惊天动地。
北路,桂阳州署王景章率兵五千进攻。
北山,山深林茂,蔽日遮天,这里的战法更是复杂。
蓝袍首领赵文飚、副首领赵庭贵的三千兵马守住北路口。三千对五千,官军占优势。不过,这是在山里打仗,义军占着地利,居高临下,人少点未必就是劣势。
清晨的山路泥泞,又陡,极不好走,待官兵爬上山头,已是精疲力竭了,哪里还谈得上打仗?!而义军又不正面接触,只用木石滚炮向下打去,顿时打死官兵数百人。
“打!狠狠地打!”赵文飚对官兵有特殊的仇恨,卖柴被囚、大妹被逼死,这一系列的事件刻骨铭心。
尽管官兵人多,在这样强大的阵容面前就显得苍白无力了。进攻一次,丢下几百具尸体,再进攻一次,又丢下几百具尸体,连续攻了四次,只得败下阵来。
南路,南路是余脉,比较平缓,官军易攻。
紫袍首领赵正清、副首领唐春运三千人马守住南路口。桂阳守备王楷率兵五千从南路进攻。
南路的木石滚炮不起作用,只有响箭才起作用,而响箭有限,官兵人多,攻势凌厉,一上山就展开了肉搏战。
王楷是个文官,可是他兵多将广,大大多于义军,这路进攻又没有障碍,自然进攻就快,赵正清、唐春运三千人马奋力反抗。
“杀!杀!杀!”喊杀声声动地震天。“乒乒乓乓”,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。整个南面山头拉开了一二里战场,三千对五千,打了个平局,搏斗激烈,不知鹿死谁手。
赵正清一把青钢剑出神入化,官兵触者皆死。唐春运使着一把牛耳刀,剜割自如,他两人左穿右插,专门接应各路人马。
战有一个多时辰,双方伤亡惨重。然而,在生之人仍然拚死奋战。因为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:两军对垒勇者胜!胜者存败者亡,这是天经地义的!
“杀!”双方正在杀得难分难解,突然山下又杀出一彪人马,有三千之众。
“杀!我们的援兵来了!”王楷大叫道。
官兵见一下来了三千援兵,士气大增,发一声喊,这股生力军立即加入了战斗。
“撤!”赵正清见状,这一仗料是打不赢了,于是下令道。
义军顺着山势,立即向后撤兵。
“追!”王楷命令道。
官兵向义军追去。
山里之战,官兵哪有义军熟练,义军边打边撤,只一会儿,就如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了。
这是这次战斗中官军最为顺利的一战,虽说失去了一千余官兵,但是义军也损失三百多名,官军还是取得了全面胜利。
赵正清一行退到了中路,中路官兵刚好败下阵去。他们就合兵一处,准备迎击南路攻来的敌兵。
“南路官兵有八千之众。”赵正清说。“由桂阳守备王楷和新田捕头武斌率领,其势凶猛异常,我们是否退兵高岭溪村。”
“不可!”赵文凤说。“现在北路和中路的官兵都被我们打败,南路虽说兵马众多,但是我们合兵一处就不怕他们了。再说,我们如果退至村中,万一敌兵四面包围,我们就没有退路了,还是要团结一致,打好这一仗再说。”
“就是要打!”唐四说。“昨晚我们就把官兵的两百精兵吃得干干净净,今天,中路军比我们要多一倍的兵力,即使他们攻上来了,还不照样被我们打垮?!北路的官兵比我们强,也被我们打垮了!只有南路,没想到官军突然增兵。不过,我们不怕,一样要把他们打个稀巴烂!”
“对,誓死守卫高岭溪!”赵文凤说。“春运,你马上去北路,将北路兵马撤下来,我们放弃北路,打好这一仗后立即撤退三府城,与大朝王合兵一处。唉!三府城炮声隆隆,不知大朝王他们的战斗如何。”
“大朝王命大福大,有赵福才在,肯定不会出事!”唐四说。“我们就全力以赴地打仗!”
“对!全力以赴!”赵文凤说。“现在,我们就集中兵力,在这里布好阵势!中路的官兵一时间不敢来犯,北面的更不敢了,我们就一心一意打南路官兵。从现在来看,我们合兵已有五六千人了,北路的一来就有近万人了,打南路官兵是绰绰有余了!”
“报告大将军,南路兵马已杀到!”前哨来报。
“好!各将就位,我们利用大山优势,坚决消灭来犯敌兵!”
“是!”众将答道。
山深密林之处,七八千官兵从南路追踪过来,却不见一个义军。
“怎么不见一个官兵?!”王楷道。
“贼兵狡猾,当心中计!”武斌说。
“败军之将,有何妙计,无非四处躲藏而已!”王楷道。
“不,切不可大意。”武斌说。“我就曾吃过几次亏,吃一堑长一智。我们现在已经攻入中路,应立即停止进军,会齐三军再说。”
“不!我们要穷追猛打!把义军彻底消灭!”
“不行,马上派人知会中路军,叫他们立即上山增援!”武斌说。“再说,鲍大人在中路军,也应该叫他来指挥全军!”
“原地待命!”没有办法,武斌搬出鲍大人来压阵,王楷真的得罪不起,同时也怕弄错,已经打了大胜仗,立了功,万一坚持巳见而又打了败仗,那就前功尽弃了。倒不如听听武斌的意见,既显得豁达,又能保守功劳,何乐而不为?!于是命令道。
王楷立即派人从中路下山,知会王景章,并接上鲍步墀坐镇。
“杀!”果然不出武斌所料,官兵刚扎下营寨,躺倒休息,突然四面义军包抄了过来,一时间,草丛、树上,处处射来响箭,纷纷向官兵射来。
“杀!”王楷大叫道。七八千官兵站起来就迎上了义军。
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,赵文凤学乖了,这一次又像昨晚一样,不直接与官兵对阵,而是用山里的阵法向官兵袭击。这一招果然奏效,官兵还没有摸清头脑就被打死打伤七八百。
“有种的站出!”王楷大叫着说。“面对面决一战,不出来是我儿子!是龟孙子!”
尽管他骂,义军还是不见踪影。
“杀向高岭溪村!”王楷命令道。
“请再忍一忍!”武斌说。“我们已经吃了暗亏,叫这样下去,我们再多兵马也不行,不如等鲍大人来时再行定夺为妙。”
一阵箭后,山中又恢复了平静。
官兵虽然损失了几百人,但是未动,义军也就不敢轻举妄动,两军僵持着。北路的三千义军赶过来了,中路的官兵也赶上来了。
“贼兵已被我军打败,我们应该乘胜进击!”王楷说。
“不可!”鲍步墀说。“我们已经攻占了山头,打败了贼兵南路军,我们就应该巩固阵地,步步为营,逼近高岭溪村,才是上策!”
于是,官兵一万三四千人就在中路山头扎下了营寨。既不进攻也不后撤,严阵以待。
“武斌,你去把北路军也调来,越快越好,我们好向义军逼进!”鲍步墀说。
“是!”武斌答道。
“官兵人马已达一万五六比我们多了一倍,而官兵死不出战,不知如何是好。”赵文凤见这样僵着,立即商议对策说。
“他不动,我们就去打他们,杀他个片甲不留!”
“官兵人太多,大白天我们打过去会吃大亏!”赵文凤说。
“大将军今天怎么也婆婆妈妈了?!”唐四说。
“这是打仗,要多动脑子!”赵文凤说。“你们知道我的性格,向来就是不打无把握之战。”
“三丈潭一仗,我们不是以小胜多吗?”这时,北路兵马已经撤了下来,唐春运说。“我们同样跟他们打游击。”
“此一时也,彼一时也。”赵文凤说。“三丈潭大山无限,我们在暗里,官兵在明里,我们打一阵就走,方便得很。现在却不同了。”
“同样大山无限,而且更深!”唐四说。“更好打!”
“不同!”赵文凤说。“高岭溪就这样大,两万官兵把它塞都塞满了,我们又有万余众,真的打起来就没有地方躲藏了,只有死拚,那样,不利于保护自己,不利于保存实力!”
“打仗还讲这些,就是要痛痛快快地打!”唐四说。
“不!我们的目标是‘打到北京去,杀死道光皇!’怎么能在这里与官兵耗兵力?!要打,我们也应该将官兵兵力分散,各个击破,一点一点地消灭他们,这才是我们的用兵之道!”
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“现在,官兵被我们的竹箭吓怕了,不敢贸然挺进,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,退一步,再布上竹箭阵、竹签阵、陷阱阵,总之,利用我们善长山战的优势,与敌兵抗衡!”
“报告大将军。”这时,三府城方面来兵报告。“大朝王叫你们立即撤兵,速到三府城会合。”
“是!”赵文凤说。“你们看,我的想法与大朝王不谋而合,官兵太多,我们必须集中兵力,握紧拳头,狠狠地打击敌人!”
“我们就这样放弃高岭溪了?”
“这怎能算放弃?用兵之道,灵活机动,该夺就夺,该放就放,该出手时就出手,这是战略战术。唐四!”
“在!”
“你率三千人马立即出发,驰援三府城!”接着,赵文凤立即排兵道。
“是!”
“赵正清,你率三千人马为中路跟着下山。”
“是!”
“赵文飚,你率三千人马先在山上布好阵势,然后迅速跟上。”
“是!”
真是用兵之道幻万千,一日百战都新鲜。开辟鸿蒙多少事,轮回总在人世间。
欲知三府城之战到底鹿死谁手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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