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回 文凤横扫卢家庄 金龙荣归枫木源
为人总被困虚荣，中外古今个个同。
孟德胜时毫不犯，周郎气处血纷冲。
金龙衣锦还山寨，文凤血仇唱大风。
难怪魏延生反骨，功劳越大越居功。
话说赵金龙攻破新田城后，为了这一重大胜利，确实也是高兴，你想，自从锦田起义以来，可以说是节节得利，虽说在蓝山祠堂圩消灭了海陵阿的四千官兵，可是，江华县城、蓝山县城都没有攻破，也没有去攻，到了新田，回到了老家，一举攻破了新田县城，你说他高兴不高兴？！是该回枫木源一趟了。枫木源是他生长之地，去年月圆之日，他与兄弟们虽说回过一次，那时只是为了得什么宝用来做军响，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事，现在，自己带着几万人马回到老家新田，就不说荣归故里，也应该去老家看看，祭祭祖。就是不讲这些，起码要去枫木源崖壁下那个山洞里看看，那可是他师傅教他绝世武功的地方，虽说师傅是世外高人，不一定能见到，然而，那小白猿可是他的忘年之交，他是不会走的，一定能看到，何况那白猿最具灵性，上次的龙舌剑就全靠他得回来，说不定还有什么高示呢！反正于公于私于情于理，打下了新田城，就必须去一趟枫木源，这是天经地义的！
枫木源是深山老林，自从赵成辉带着儿女南下江华后就开始萧条了，没有几户人家住着，听说回来了一个大朝王，附近的瑶人都赶了过来，就好像当年赵金龙出世一样热闹。赵金龙叫人杀猪宰羊，摆了十多桌。一下子来了这样多人，加上士兵，十多桌坐不完，又没有地方去寻桌子，只好地上到处摆。
“乡亲们，我们造反了。”赵金龙在宴席上大声说。“我们瑶人出头了，有好日子过了！我们要打到燕京去，杀死道光皇。凡是没有粮食吃的，叫他们都到这里来领。”
“大朝王万岁！”听说有粮食领，不知谁叫了一句。
“大朝王万岁！”大家跟着叫了起来。
“我们是为瑶人服务的，我们是为瑶人打天下的。”赵金龙继续说。“大家如果信得过我赵金龙，就跟着我干，闹他个天下大乱!如果不愿干，大家就领点钱粮散伙，反正我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!”
“好!”一些年轻人都大叫着附和。
“山里没有什么招待，大家就痛痛快快地喝杯酒吧！”
于是，寂静的枫木源，此时欢声雷动。一直闹到了黄昏。
“你不是说这山后面有个洞吗，我想去看看。”唐五妹对赵金龙说。“看是不是那样神秘。”
“金虎。”赵金龙叫住赵金虎说。“唐首领要去看洞，你陪我们去吧！”
于是，三人从后崖下了去，到了洞里。
“金虎。”赵金龙叫过赵金虎来说。“枫木源地处崇山峻岭之中，东面是双巴岭，岭接云天，奇峰峭壁，猿猴难攀。北面是十万大山，岚烟雾瘴，虎豹成群，藤蔓缠绕，古木参天。西面是陡削的悬崖峭壁，无人能攀，只有南面，一条羊肠小道可攀，真是‘一人把关，万夫莫开’的军事险地。你去调集点粮草过来，我们在这里建一个山寨，要像秦人村那样，建得铁桶一般，作为我们的大本营。特别是这个山洞，我在这里呆了十年，这是一个十分秘密的处所，用来藏粮草，藏军队，是再好不过了。我们要修一条秘密的栈道，可以保存实力，在必要时，我们可以把中军帐设在这里。”
“是！”赵金虎答道。
“这就是我的家。”赵金龙转过来对唐五妹说。
“这里比我们八排瑶区还要险峻。”五妹说。“是一个好的天然的军事基地。”
“你喜欢，这个大本营就由你来负责建。”
“你是说要我离开你，守着你的家？”
“不！”赵金龙说。“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，可以说是关系到我们近期命运的关键地方。你想，朝廷五十万大军将来新田围剿，万一我们打不赢，总得有个退路。我看，这就是我们最好的退路。所以，我把希望都寄托给你了，你说重要不重要？！”
“好吧！”五妹说。
“我把李明强调给你，他的老祖宗就是修密道的专家，他在李家庄就修了一个秘密山洞，藏了不少粮食，帮了我们的大忙，叫他来设计绝对没有错。”
“好吧！”五妹说。“我再在边上设计一些机关，要官军进不来，即使进来了也出不去。”
“这里确是一个进可攻、退可守、败可逃的好地方，你在这里我才放得心，免得再跟我去拼杀，打了胜仗我再来接你。”
“你不是说有一只白猿吗，怎么没有看见？”
“真的，那家伙到哪里去了？我们找找看。”
“嘘，嘘嘘！”赵金龙打着口哨到洞里寻找，没找着。
白猿肯定不在洞中，你想，那白猿最具灵性，如果在洞中，他早就出来迎接老朋友了。
再说护国大将军赵文凤，率领黄袍首领赵金旺、蓝袍首领赵文飚、青袍首领唐三、绿袍首领唐四四彪人马八九千人，于二月二十九日凌晨赶到了骥村，将卢家庄团团围住。
“大卢庄是一个大村，有二千多人口。”赵文凤召集各袍首领道。“有团练、乡勇、还有汛兵，卢员外的家丁也不少。不过，他们都是不堪一击的，那年我们跟他们在山上打了一回，我们只有四五个得力的人，一样跟他们基本上是打了个平手。现在，我们有近万人马，端掉这个老窝是绰绰有余的了，因此，我们要速战速决，血洗卢家庄！绝不能放走一个人！”
“老百姓呢？”赵文飚说。“哥，老百姓可是好人，不能杀！”
“男女老少，斩尽杀绝！”
“你……”
“黄袍首领赵金旺。”赵文凤怒道。
“在！”赵金旺应道。
“你率黄旗军守住东面，蓝袍首领赵文飚守西面，青袍将军唐三守北面，绿袍将军唐四跟我守南面，今天，我一定要报仇雪恨！”
“是！得令！”众将答道。
“不好了！贼兵进村了！”天刚亮，义军就把村子围住了，早上有人起得早，到街角捡狗屎，出得村来就被义军杀死，还有一些准备出来扯猪草的、下田的，义军见一个杀一个，后面的看见，就大声呼叫，一时间，全村都恐慌了起来。
“报告庄主！”听到喧哗后，家丁匆匆忙忙地跑到卢员外的卧房道。“义军上万人马已经围住了全村，杀死了村民几十个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庄主卢员外还没有起床，听说此事，大吃一惊。“叫卢俊那小子来！调集家将，号令全村，准备应战！”
大卢庄在枫木源出口处，是一个大镇，有六百余户人家，二千多人口。村子座落在山边的一个大坪子上，依山傍水，是一个龙脉冲口，从地理位子来说，是一个出大官的地方。那个卢员外是这个村的第一大户，他拥有一个大庄园，五百多亩田地，家中养有村勇一百多名，可说是地方一霸，人们就给他取了个名子，叫做“北霸天”，就是朝庭的官员也让他三分。特别是朝庭实行“山田升科”制后，为了镇压瑶民造反，永州府在这里设立了理瑶府，这理瑶府就立在卢员外家，所以卢员外更是权倾一方。他有两个儿子，大儿子叫卢俊，二儿子叫卢梭。卢员外对这两个儿子宠爱有加，从小就娇生惯养。
卢俊有个浑号，叫做“横拳判官”。他生得也还算是魁伟，四方大脸，浓眉大眼，满脸横肉，今年二十四岁，正是英姿勃发的时候。卢员外见他这样五大三粗的，一定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，于是，请了一个有名的武师来家教他武功。卢俊果然不负父望，他从十二岁开始习武，经过十二年的勤奋练习，那些南拳北腿的功夫，他倒是练得娴熟。一般的人，一二十个后生还是奈他不何。正是如此，他就有恃无恐，纠集了一班下三滥的子弟，横得乡里，什么偷鸡摸狗，打架斗殴，调戏妇女，拦路打抢，无恶不作，尽做些打死人不填命的勾当，方圆十里，没有不怕他的。他弟弟卢梭却全不一样，生得白皮细肉，清清秀秀，人家称其为“奶油小生”。卢员外就送他到省城习文，这样一来，他家就文武双全了，真可以说是一方土皇帝。
“爹！我来也！”卢俊过来道。
“现在大兵压境，你去叫你师傅，一起调集团练、乡勇、全村人马，守住村子！”
“是！爹！”
卢俊出了卢家大院，随即叫来师傅商议。
“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？”师傅问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卢俊说。
“不知道打什么仗？走，我们前去问话。”
“他们见人就杀，能去问吗？”
“怕什么，总得弄清。”说着，叫上卢俊就向村南而来！
“来者何人，为什么乱杀无辜！”武师大叫道！
“前面可是卢俊？！”赵文凤见二人前来打话，大声叫道。“你看看我是谁？！”
“不认识！”卢俊答道。
“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赵文凤说。“你还记得当年枫木源抢亲一事吗？！”
“哦！原来你是……”
“老实告诉你，我今天要扫平你大卢村，报那杀妻之仇！”
“原来如此！”师傅说。“你们是做大事的，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来复仇！何况，我们卢大人还出粮资助过你们，也可算是将功补过了吧！”
“杀妻之仇，不共戴天！我要亲手杀了他而后快，焉能补过？”
“冤家宜解不家结。”师傅劝解地说。“全村的百姓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！？”
“谁跟你啰嗦，杀！”赵文凤下令道。
“我来也！”唐四得令，挥着两把开山斧就杀了过去。
“撤！”师傅说。“你快走，我来掩护！”
武师没有带兵器，空手迎了上去，步走游龙，全不畏惧。
唐四的开山斧，舞成两圈圆花，轮流滚进，斧风呼呼，罩向武师。武师也自不弱，他是卢家庄的老武师，是经过几十个拳师挑选出来的，绝不是浪得虚名的，他调教出来的卢俊那样的浪公子都能对付一二十个后生，他本人就更不用说了，前次山里抢亲，还算他是为人正直，没有参与，不然，赵文凤他们就是再多几个人也被打翻在地了！你看他，面对凶猛的双斧，游走自如，既不硬碰，也不接手。尽管唐四的双斧厉害，可也总碰他不着。
“杀进去！”赵文凤命令道。
于是，义军蜂拥而入，杀进了村子，砸门打户，见人就杀，直扰得鸡飞狗跳墙。
东西北三路人马听到南面发起了攻击，唯恐落后，一齐向村内进攻，一家一家地操斩过去，鸡犬不留。顿时，整个大卢庄哀嚎遍地，血流成河。
“全部进入卢家大院！”卢俊率领村勇、家丁、汛兵、团练等人无力抵抗，直住后撤，妄图守住卢家大院。
卢家大院虽然不太宽敞，但是也能容纳千余人，而且四围有院墙，高有丈余，只要把住四门，贼兵还是不易攻破。
武师也自厉害，他不接手，只是游斗，边打边撤，一会儿就撤到了围墙边，只见他将身一跃，就飞过了墙。唐四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跑了。
四军合围，近万人马，围着个小小的卢家大院，可是，要进攻也还是难。卢家实在是打不过义军，许多汛兵、团练要投降，而义军不答应，非要杀光大卢村人不可，没法，他们只有负隅顽抗了，说不定从天上有救兵掉下来，也可保一条命，与其无味地被杀死，还是躲得一时算一时的好。
“用大炮轰！”赵文凤命令道。
于是，义军抬来了大炮，对准目标，上好火药。
“轰隆隆！轰隆隆！……”几声炮响，打在了院内，院内挤满了人，随便打都能打中人，只见院内血肉横飞，喊叫声震天。
“我去杀贼！去搬救兵！”武师自告右勇地说。反正是死，倒不如凭着自己的实力冲出去。
“好，你带领几名弟子冲出去，杀开一条血路，掩护我爹冲出村庄。”卢俊说，“我带领家丁，乡勇断后！”
“是！”武师说。“不怕死的跟我来！”
“反正是死，就是留在院里也会被炸死，我们豁出去了！”那些弟子一众响应。
“拿好武器，跟我杀出南门！”
于是，武师提着一把长剑，大开南门，朝着义军冲杀而出。
义军虽然多，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怕死的队伍吓了一跳。民不畏死，奈何以死惧之！置之死地而后生，恐怕就是这个道理了。
一时间，义军纷纷让道，武师的一彪人马如入无人之境，只一会儿就被他们杀死数十名义军，真正地是杀出了一条血路。后面，卢员外在儿子卢俊的保护下，随着二三十名汛兵团练，紧跟了过来。
“截着他们！不要放走一个！”这时，赵文凤清醒过来，提剑直朝卢员外杀去。
那里，唐四见武师又凶猛地杀了出来，立即提着双斧又迎了上去。这一次，武师手里有兵器了，再也不怕唐四了，只见他左来左插花，右来右插花，使得唐四近不了身，也是他逃跑心急，不然，唐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。绿袍副首领盘励生见状，也提着剑冲了上来，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。
“退开，放箭！”赵文凤见二打一都没有占优势，大叫着说。
唐四正杀得开心，两把板斧哪听指挥，仍然一个劲地杀呀杀，阻住了武师们前进的道路。
“瞄准，放箭！”赵文凤见唐四不听指挥，不能再等了，否则，真的会被他们冲出重围。
“飕，飕飕，飕……”一时间，万点飞篁直向武师射去。唐四也知趣，见如此飞篁阵，立时就退了下来。
那武师尽管有一身武功，打落了数百支响箭，然而，好手打不了四方，终于身上布满了利箭，一身就像刺猬一样，心有不甘地倒了下去。
劲敌消灭了，其他的人就不值一提了，就算卢俊还算有点本事，可是他一个人怎么能抵水？边上也有赖蛤蟆、土狗癫子、二狗等几个忠实的家奴，可是，他们平日作威作福都是狗仗人势，自己本身没有一点真本事，真的动起刀枪来了，他们就现原形了。于量，他们一干人一出卢家大院，义军就蜂拥而上，如菜刀砍瓜，把他们杀了个罄尽。
“烧了卢家大院！”杀死了卢员外和他的儿子，赵文凤还不解恨。
“等一下。”赵金旺说。“这卢家大院里还有很多的粮草，我们先把粮草搬出来再烧。”
“好，全部搬到三丈潭去！”赵文凤说。
赵金旺就率领一千义军冲进卢家大院，将粮食全部搬了出来，并把金银搜劫一空。
然后，义军围住卢家大院，四面堆上柴草，放了一把火，把卢家大院烧着了，同时，又向院内放了一阵炮，瞬间浓烟滚滚，烈火熊熊，院内顿时哭爹叫娘，一片混乱，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安静下来，卢家大院已是化为了灰烬，里面到底烧死了多少人，谁也无法统计。
这一仗，是赵金龙起义以来最惨烈，最残酷的一仗！
“你怎能这样乱杀无辜！”这一仗打胜了，赵金龙本来是很高兴的，义军无往而不胜，越打越壮大，这无疑是大好事，可是当听说杀了大卢庄全村人时，赵金龙皱了皱眉头，他责怪赵文凤不该杀戮太多。杀了那样多的老百姓心里难过。所以，当赵文凤带着人马扎驻老家三丈潭，带着几名首领赶到枫木源向他汇报时说。
“当年大朝王的大妹，我的妻子被卢家庄欺负抢亲跳崖后，我们打官司又输了，你想，我的心情是多么的痛苦，时时都想报仇，做梦都在报仇。现在，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，我能不报这血海深仇吗？！实际上，我也是在为大朝王报仇！”
“你的好心我领了。”赵金龙说。“卢员外全家是罪魁祸首，把他全家杀了就得了，犯不着去杀死那样多的百姓！”
“卢家庄没有一个好人！”赵文凤辨解地说。“我只为了报仇！报了仇就是好事情！”
“好，我看你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。我们是要做大事，我们要得人心，得人心者得天下。这是自古的道理。你好好想想吧！”
“我……”赵文凤被赵金龙这句话说得无话可答了。“我要杀尽天下不平！”
“我看你不能再带兵打仗了，你就在这里修山寨吧！”赵金龙说。“我把盘励生、盘春生、唐春运、唐春宏都拨入你的部下，率领新田的二千人马，协助唐五妹火速修建好枫木源山寨。”实际上，赵金龙不信任他了，要削他的兵权。再说，赵金龙本来也有气，叫这样的仗打下去，杀死那样多的老百姓，义军的名声都会打臭，谁还敢来参加义军？还怎么能打天下？！赵文凤这股锐气是得磨一磨！
既然赵金龙这样讲，作为曾经结拜过的兄弟，赵文凤还有什么话可说？只有如此了，他也没有争辩，建山寨就建山寨，看你赵金龙有多狠，没有我们这些大将，你能上天吗？到时，你不来请我才怪呢！何况，拨给我的都是那些老弟兄，我们就是另外扯起大旗也不怕。
“这可是重大的军事机密。”赵金龙转过话题说。“朝廷的五十万大军马上就要打过来，我们只有三万人马，不，实际上不过两万而已，如果打正规战，我们就会被他们踩扁！所以，我们必须利用我们山战的优势，跟官军打游击，打得赢就打，打不赢就躲，就进深山，那么，这枫木源山寨工程就是我们的退路工程，尤为重要！”
赵金龙说到这里，缓了一口气接着说。“特别是那个山洞，你是进过的，那里很秘密，只有我们六兄弟晓得，现在，你要把他修成秘密行宫，弄不好，我们的中军帐就要设在那里面，这可是你肩上的重任呀！五妹会设计机关，你一切听她的就行了！”
“那么，大军将如何行进！”赵文凤听得赵金龙语重声长的话语，顿时又气消云散。本来这就是重任，不信任的人，赵金龙是不会让他来干的，不过，作为一个三军的指挥大将，不运筹三军，而来搞这样的事，又似乎是委屈了点。
“三军先撤出新田县城，进军上流洞，扎驻杨家铺。”赵金龙说。“到时，我自然会派人来知会你们。”
上流洞，从新田城北往观音坪，进鱼池头，过冈上、新屋场，到米田寺，沿河而上一带就叫上流洞，上流洞是一个大洞，长达二十多里，在源头有一个圩场，叫做杨家铺，杨家铺的人最是横行，欺行霸市。来这里赶集的人往往被他们盘剥。有几个村子，如鳌头、龙珠等不服，就团结起来在离杨家铺南二里处新开了一个圩场，叫做金陵圩。他们买卖公平，整理有序，所以就越来越兴旺，挤倒了杨家铺的圩场。杨家铺的人又不服，一些烂崽头就去捣乱，这是各村合起来开的圩，管理的人也多，大家齐心，就把他们打了出去，因而，这里就更兴旺了。这里是永州、衡阳、桂阳三府，新田、常宁、桂阳、祁阳四县交界之处，朝廷为了便于管理，就在这里设立了理瑶府，并筑起了城墙，定名为三府城。
再说赵福才，他将县城的金银财宝粮食全部洗劫一空，除一部份发给灾民，另一部份运往枫木源外，其余的都往三府城运送。
义军的这一路人马也有一万多人，所到之处，毫无阻拦，这样多的人马，谁敢阻拦？官兵已被消灭，那些乡勇就闻风丧胆了！义军打了胜仗，可谓是军纪严明，秋毫无犯，一路顺风，没有打一次仗就开进了三府城，真的，三府城的孙思玉根本就不在三府城，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第二天，赵金龙的大部队也赶到了三府城。
“三府城是我们北上的军事要冲。”一到三府城，赵金龙立即找来赵福才及众首领商议。“这里三面环山，一面临水。官兵要来进攻，只能从南面而来，南面是水，我们很好守。所以，只要加大兵力守住南面就行了。”
“大朝王分析得对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东面有大山高岭溪隔着，是去桂阳的主道，这里山高坡陡，官兵要想从这里进攻是很困难的，我们只要派一旗人马驻扎在高岭溪就没事了。西面也是水隔着，从西面进去是长田两江口，那里也是崇山峻岭，官军从这里进攻是不可能的。不过，这条道我们要打通，因为这是从山路进枫木源的一条好路径。”
“现在就只有北路了。”赵金龙说。“你说说北路怎么办。”
“北路进去就是十万大山。”赵福才说。“从三府城北上十余里里路就是猫仔十三弯，这是进山的唯一通道，这里三环九拐，我们进去后，任是朝廷的百万大军也奈我们不何。再进去就是土地堂、鸡公嘴、衣架岭、磨刀岭、千马坪，这一带有二十多里路长，都是大山大岭，官兵根本就不敢进来，是我们休整屯兵的好去处，过了千马坪就是宁远和常宁交界处了。我们北上就走这条路，最安全，又最近。这一带确实是我们屯兵的好地方，不说三万兵马，就是三十万、三百万也屯得下！再说，过了千马坪到了桂阳白水，然后再进就是常宁的白水，那就是我的家乡了，那里还有我数名好弟兄，也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。”
“对，我们要打通千马坪这条路，在这里建立根据地！与官兵决战到底！”赵金龙激动地说。“白水是大将军的老家，我们北上必须要经过白水，到常宁，我看大将军应该回白水一趟，组织人马在前面开路接应，使大军北上一路无阻。”
“好，我即日就起程北上。”赵福才说。
“也不急在一时。”赵金龙说。“现在护国大将军正在修建枫木源山寨，还没有过来。再说，官兵越来越逼进，我们不能分散兵力。等赵将军过来后，把千马坪根据地建立起来再去也不迟。”
“好吧，就这样定了。”赵福才说。“大朝王，你现在就下旨布兵吧！”
真是奇兵巧计运筹中，敌我分明古今同。成则为王败则寇，多少岁月夕阳红。
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。